“可以啊,你想來給我發消息。”謝海安笑了笑,心裡的别扭好像因為冉風的一句話煙消雲散。
冉風的嘴角似乎微微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他淺淺地笑了一下。
謝海安的心漏了一拍,他的喉嚨滾了滾。
“我送你出去。”
冉風站起身,手中卻握着謝海安剛才遞給他的汽水。
汽水已經不冰了,外壁沾了圈水珠。
“估計都沒氣了,别要了。”
冉風搖搖頭,用紙巾将汽水外壁擦幹淨,放到書包裡。
謝海安覺得冉風有的時候很固執,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
小鋪對面的街邊依舊停着那輛庫裡南,有幾個好奇的小孩圍在車外面看。
“謝謝你。”冉風仰頭看向謝海安,燈光下謝海安又覺得冉風的眼睛亮晶晶的,這次不像陽光下的碎玻璃,像遠在天邊的星。
“你已經說過了。”謝海安的目光沉了沉,他笑了笑“不用再說謝謝了。”
“今天很開心。”
謝海安的眼睛彎了彎“我也很開心。”
冉風和他道了别,向街對面的車走過去,庫裡南的車窗落下來,在昏暗的燈光下,謝海安看到了後座坐的那個人。
是淩新。
有些人天生的氣場不合,過去的幾十年裡,謝海安從來沒覺得,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
遠遠地他看向淩新,淩新也在看他,淩新面上沒什麼表情。
謝海安對上他的眼睛,莫名地,他不喜歡這個人。
與此同時,謝海安也能感受到淩新同樣不喜歡他。
盡管他們毫無交集。
冉風上了車,淩新将車窗緩緩地搖上去,黑色的庫裡南消失在黑夜裡。
謝海安推着車往家走。
夜風吹散了他的頭發,風中混雜着丁香花的氣息,蟬趴在樹上咿咿呀呀地叫着,讓他一個人的路并不孤單。
謝海安摸了摸後頸的創可貼,嘴角不自覺地彎起。
到家後,張蘭看到謝海安烏青的眼眶,又氣又急,心疼得不得了,找藥箱給謝海安塗藥。
謝海安隻說了是看到有人被欺負挺身而出,糊弄過去。
張蘭一邊埋怨謝海安,一邊抱着謝海安沾了土的校服去衛生間。
謝飛倒是笑着安慰張蘭,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沒有不打架的。
洗完澡,謝海安躺在床上盯着冉風的聊天框發呆,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按滅了屏幕。
他摸了摸後頸,創可貼在洗澡的時候已經被取下來了,後頸有些發燙,似乎還有冉風指尖的餘溫。
迷迷糊糊中謝海安做了夢,夢裡亂七八糟的,光怪陸離的夢謝海安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似乎夢到了冉風,和他淺淺的笑。
夢醒後,謝海安感覺到自己内褲濕答答的,一瞬間他有些無措。
這個年齡夢遺是很正常的事情,隻不過怎麼會是在夢見冉風之後?
謝海安又有些生氣,他不知道這股氣從何處來,他冷着臉沖進衛生間,洗幹淨沾染上的液體。
看着架子上滴着水的内褲,謝海安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坐在馬桶蓋子上,抱着頭有些煩躁。
在馬桶上冷靜的許久,謝海安才無力地走出來,他知道心裡的煩躁來自哪了。
謝海安張開雙臂倒在床上,把頭埋進被子裡,他氣自己,怎麼能做那種夢。
對象還是冉風。
冉風那麼純,那麼幹淨,即便是在夢裡也不可以被人肖想,這是對他的一種玷污。
嗡嗡
謝海安當了許久的鴕鳥才把頭伸出來。
【陽鵬:打球去?】
【謝海安:都有誰?】
【陽鵬:叫上蔣旭真去市體育館?】
【謝海安:行,一個小時後我去找你。】
謝海安從床上爬起來,用冷水洗了洗臉,冰涼的水打在臉上他的神智才清醒了些,身上的燥動也逐漸冷靜下來。
謝海安換了身黑色的運動服,戴了頂鴨舌帽,他眼下的烏青很明顯,嘴角也有些發紅。
市體育館離謝海安家不遠,謝海安騎車過去,到了的時候陽鵬和蔣旭真還沒到,謝海安獨自去商場裡逛了逛。
“不是吧,安子,你打架了?”蔣旭真彎着腰從下面看謝海安嘴角的淤青。
陽鵬微微側目,探究式地看向謝海安。
“快跟我說說,跟誰打的。”蔣旭真圍在謝海安身邊像一個蟲子嗡嗡嗡地叫。
幾個人走進市體育館,蔣旭真還圍着謝海安喋喋不休。
謝海安嫌煩,啧了一聲“英雄救美去了。”
“喲呵,英雄救美?美在哪,你小子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謝海安沒有說話,更像是默認。
陽鵬看過來,眸色暗了暗。
蔣旭真誇張的張大嘴“真有啊!誰啊,不會是學委吧!”
謝海安推了蔣旭真一把“不是學委,别煩人了。”
一擡頭,正好看到了剛剛蔣旭真口中說的美。
冉風安靜地站在場外看球,手中抱着一個外套,看起來并不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