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煦的陽光透過紗簾,斑駁地灑在床榻上。
謝海安小憩悠悠轉醒,他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冉風在他身側呼吸逐漸平緩,謝海安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睡了快兩個小時,身上覆着一層薄薄的汗意。
屋内靜谧安然,偶有微風拂動窗簾的輕響。
冉風側躺着正對着他,濃密的睫毛合成一條線,沒了平日裡的清冷,臉頰微圓,距離很近,謝海安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頰上細微的絨毛。
謝海安有些出神,他有些恍惚,一直惦念在心底的人,如今正安安靜靜躺在自己身側。
靜谧的午後,沒有波瀾壯闊,每一寸光裡似乎寫滿了靜好,讓謝海安沉溺其中,不舍起身打破這份來之不易的獨處。
“怎麼看着我?”冉風剛睡醒的聲音有些啞,眼睛半阖着長長的睫毛還未完全舒展開。
“你醒了?”謝海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去倒了杯水。
冉風坐起身,似乎還有些困倦。
謝海安将水遞給他“要再睡一會兒嗎?”
冉風搖搖頭,喝了一小口水,潤了潤喉嚨“不是去看電影嗎?”
“哦,對!”謝海安随手将水杯放在床頭,翻開手機選電影。
近期院線不是排了一堆爛俗的文藝片,就是一堆低分的鬼片,選來選去兩個人選了一個懸疑片。
“影院離這兒不遠,我騎車載你去,可以嗎?”
“嗯。”
冉風看起來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垂着眼溫柔乖巧的樣子,勾的謝海安心裡又開始發癢。
他很像一個精緻漂亮的小玩偶,謝海安想把他揉進自己的懷裡,再混進骨血裡,好想這樣才能止一止心底源源不斷湧出來的,沒有根源的癢。
謝海安的車停在樓下,他拍了拍後座,上面綁了一個藍色的坐墊“這樣坐起來就不硬了。”
冉風側坐上去,環住了謝海安的腰,墊子很軟,謝海安把它固定得很牢固。
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曬,曬得冉風的皮膚有些發紅,額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冉風将頭抵在謝海安的後背上。
謝海安微微側目,他以為冉風還在犯困,騎得更加平穩,讓冉風坐得更舒服一點。
陽光曬得冉風難受,冉風整個人都貼在謝海安後背上,企圖用他的背來擋住有些毒辣的陽光。
謝海安感到後背被冉風緊緊地貼着,嘴角咧開一個燦爛的笑,頂着陽光他微微眯眼卻很開心。
沒一會兒就到了商場樓下,冉風從車上下來,站到了車棚的陰涼處。
謝海安一眼就看到了冉風的異樣,他的臉很紅,喘息有些沉重。
“怎麼回事。”謝海安微微蹙眉,眼中滿是擔憂。
“有一些輕微的紫外線過敏,曬太多的陽光,身上就會泛紅,不嚴重。”
“你在這等我!不要動。”謝海安頂着陽光往商場跑。
冉風乖順地在原地等謝海安,謝海安回來的時候,冉風的臉粉裡透紅,像一個熟透的蘋果。
謝海安的手裡拿了一把黑色的大傘,手中的袋子裡裝了冰袋和毛巾。
“癢嗎?”急速的奔跑讓謝海安喘着粗氣,他盡量平複聲音,看到冉風紅撲撲的小臉,他有些心疼。
冉風搖搖頭。
謝海安把藥膏放到袋子裡“那先不用塗藥。”
謝海安用冰袋卷在毛巾裡,小心地貼在冉風泛紅的臉上。
“沒事,不嚴重,到室内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見謝海安滿頭是汗,冉風有些過意不去。
冰袋敷了一會兒,冉風臉上的紅微微消散。
謝海安撐開傘,他買了一把最大最黑的傘,一撐開大片的陰影落下。
兩個人進了電影院,片子中規中矩,謝海安的心大半沒放在電影上。
多數時候他擔憂冉風的臉會發癢,見他沒什麼其他的反應謝海安的心才落了下來。
另一半的時間,謝海安心像是一塊柔軟的面團,混着甜滋滋的糖被揉成一團,隻想偷偷看冉風,根本沒記住電影的劇情。
電影放完兩個人出了影院的時候天已經逐漸黑了下來。
中午冉風沒怎麼吃東西,謝海安想着晚上帶他找個考究的小店吃點東西,沒想到看完電影便已經有人來接他。
電影院門口依舊是那輛庫裡南,淩新家的車。
謝海安笑着和冉風道了别,目光跟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上了車。
透過黑色的車窗,謝海安仿佛看到了車内淩新的臉,他甜了一天的心此刻摻雜了些苦。
回家的路,謝海安推着自行車,車筐内化成水的冰袋軟趴趴地攤在被浸濕的毛巾上,那把黑色的傘孤零零地躺在旁邊。
昏暗的燈光打在謝海安的身上,讓謝海安有些落寞。
謝海安深深地吸了口氣,将心口的濁氣排出,他穿過巷子去便利店買了兩根香腸,拐到了小灰藏身的小巷。
看到小灰吃得開心,謝海安的心愈發的空,他無奈地摸摸小灰的頭。
他知道自己心裡的空來自哪裡。
人總是貪心不足的,要了千金想萬金。
最開始,謝海安隻是遠遠地看那個樹後偷窺的少年,偶爾逗弄他一下,便覺得一天的心情都會變好。
再後來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學校,覺得他如此的高不可攀,那時候謝海安想,如果能和他做朋友那就好了。
可如今,他們已經成了朋友,謝海安卻想走進他的生活,還想和他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