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文的生日宴是姜家特意準備的,不但有過生這層含義,還有姜亦文認祖歸宗的意義在裡頭。
後者才是重中之重。
何思言這個和姜京月有婚約在身的未婚夫在姜亦文生日當天和人求婚,簡直是把姜家的臉面往地上踩。
“你說的對……”何思言若有所思道,“沒想到你還挺在行嘛,這麼熟練,有對象?”
他一臉八卦地看着陳方旬,直接轉了話題。
辦公室内像是平地起風,某種古怪的氛圍盤旋在他們身側。
陳方旬平靜與何思言對視,回答滴水不漏,是雇主們都喜歡的答案:“沒有戀人。”
沒有談戀愛,自然不會因為這些戀情耽誤工作。
“這樣啊——”何思言拖長音說,打量着他。
陳方旬曾是他父親的助理,這次他來自家公司工作,他爸特意讓陳方旬來做他的助理。
是位工作能力格外強悍的“輔佐大臣”。
這點在他與陳方旬配合工作的過程中有了深刻的證明。
陳方旬不過做他助理短短一周,他就有了深切的、不能放陳方旬離開的想法。
随時給出反饋,守口如瓶,又能猜中他心思完美執行所有命令的下屬,誰會不喜歡?
更别提還有張出衆的臉。
放身邊當花瓶都夠賞心悅目。
就是有時候會莫名其妙消失,這點不大好。
不過他也并不計較,畢竟陳方旬的工作效率足夠彌補他缺位的時間。
何思言凝視着陳方旬冷淡的眉眼,最後又望着他的唇邊痣,忽地說道:“方旬,我聽說唇邊痣又叫福祿痣,吃喝不愁,天生好福氣。”
陳方旬低笑一聲,回了這句打趣:“我倒是第一次聽這種說法。”
一枚痣罷了,寓意不過是人加的,好不好命又由不得這枚痣。
何思言不再抓着他的唇邊痣不放,反而對他說:“周六和我一起參加亦文的生日宴,戒指和禮物記得帶好。”
他擺擺手,示意陳方旬去準備。
陳方旬點點頭,退出總裁辦。
關上辦公室的門時,他再一次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周六辭職刻不容緩。
-
姜亦文的生日宴被安排在傅氏旗下的君冕酒店,陳方旬帶着鑽戒和禮物,先去找何思言。
他今日還陪同另一名雇主參加會議,因此并沒有同何思言一起出發。
鑽戒與禮物在他到達酒店時,由專人與他交接,他看了眼時間,分毫不差。
何思言并沒有在宴會廳與休息室内出現,陳方旬沒找到雇主,但卻收到了何思言的一條短信,讓他去酒店的花園。
他這才知曉這位何總的位置。
前往花園的路上,陳方旬右眼皮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妙的事情要發生。
他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眼皮一跳一跳。
頻率高到連他都要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災”這種民間禁忌話語。
可能隻是最近工作時間超過二十個小時,用眼過度精神狀态不太好的原因。
陳方旬給自己做了解釋,擡手按了按眉心,還是停下從口袋裡拿出眼藥水往眼睛裡滴了滴。
确認眼睛沒有任何不适後,他前往酒店花園。
“亦文……明明與我有婚約的……應該是……”隐隐約約的話語傳來,聲音很是熟悉。
陳方旬腳步一頓,精準計算距離後,收回腳步,沉默地站在了繁茂的樹木枝葉之後。
面前的身影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今日生日宴的主角姜亦文,和他那位雇主何思言面對面站着。
何思言扯着姜亦文的手腕,褪去往日的嚣張跋扈,滿臉深情:“救了我的那個人分明是你,而不是姜京月,是他取代了你的位置,我們的婚約才是正确。”
姜亦文皺着眉想抽回自己的手:“何思言,你和姜京月早有婚約,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何思言道:“亦文,那我們之間的感情難道都不作數嗎?”
陳方旬皺了皺眉,何思言說的話顯然超出了他的已知信息。
姜亦文和何思言的感情是什麼時候有苗頭的?
他不太習慣有什麼信息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信息的掌控格外重要,尤其是對他這種有衆多雇主的助理來說。
記住每位雇主的喜好生日,重要節假日送禮要求,雇主們家人的信息,各種合作方信息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個小細節出問題,工作就是一連串的麻煩,後續問題解決更加煩心。
姜亦文和何思言的信息有誤,他還要進行修正。
就在他推測姜亦文和何思言的感情問題時,何思言與姜亦文的交談又到了新的地步。
“我和你有什麼感情可言?我有喜歡的人,何思言,你認錯人了。”姜亦文甩開何思言的手,退了半步。
“你有喜歡的人?是誰?!”何思言上前一步逼問道,姜亦文沉聲道:“比你成熟穩重就是——”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有問題!”
陳方旬耳邊炸響滿是怒氣的聲音,他手一顫,辭職信飛進了草稿箱。
姜京月不知從哪裡蹿了出來,直接往姜亦文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很響亮,震懾全場。
陳方旬:……
“嘶——”
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倒吸冷氣的聲音驚到了陳方旬。
他提着戒指和禮物,臉上罕見地冒出了一點茫然。
怎麼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