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深夜,孤身一人跑到未婚夫助理的家樓下,這個劇本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而且,陳方旬比較想知道姜京月是怎麼知道他家住址的。
為了讓自己的家不被工作的髒污氣息打擾,他在隐藏家庭住址這件事上還是花了點心思的。
姜京月顧左右而言他:“陳助理,我隻是很想見你。”
陳方旬看他逃避的神色,大概就清楚自己的住址是怎麼被知道的。
姜京月估計找人查了他的住址。
他的雇主有一個算一個,查他一個普通助理的私人信息還是很輕松的。
下班時間,陳方旬并不是很想繼續做牛馬,他面無表情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姜京月淋了雨,被凍得瑟瑟發抖,連帶沒看出他暗藏的不悅神情,自顧自道:“陳助理,我好冷。”
陳方旬不帶什麼情緒地看他,姜京月也不在乎他有沒有搭理自己,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何思言今天為了姜亦文和我大吵一架。”
“他罵我鸠占鵲巢,遲早要滾。”他低聲道,并未注意陳方旬已經将衣擺從他手中收了回來。
陳方旬看了眼時間,他明早還有場臨時的出差,根本沒工夫在這兒陪姜京月耗時間。
“我不想和他結婚了。”姜京月終于從自己的世界中掙脫,猛地抓住陳方旬的手腕,泫然欲泣道:“陳方旬,你能不能幫幫我?”
陳方旬低頭瞥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腕,不動聲色抽回手,忍着耐性道:“我能怎麼幫你?”
姜京月眼裡含淚,望向陳方旬時,卻是勢在必得的眼神:“隻要你和我結婚就好,我會取消和何思言的婚約!”
他生了張清秀溫柔的面龐,一雙眼睛圓潤,仰起頭看陳方旬時,大抵挑過角度,以一種全然需要保護的神情望向對方。
一個最能激起人保護欲的表情與角度。
陳方旬:“……”
今天的星座日運,的确有點東西,隻是幸運物完全沒用。
他的情緒的确因為他人的情緒發生了很大的波動。
到底是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扯着他要和他結婚?他作為工具人難道就那麼趁手嗎?
物業的工作人員不知何時都消失了,大廳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似乎專門為他們騰出了談話的空間。
姜京月仍舊殷切地看着陳方旬,似乎笃定陳方旬會同意。
陳方旬沉默着沒有開口,他也就保持安靜,隻是一動不動觀察陳方旬的神情,不知道從他的沉默中讀出了什麼,忽地開口道:“你如果是擔心我爸媽不同意,我現在就和他們說!”
他迅速拿出手機,就要撥通姜家父母的電話,陳方旬沒有片刻猶豫,直接摁下了他的手。
姜京月簡直不按常理出牌。
陳方旬被迫上崗,怨氣簡直要沖天:“京月少爺,深夜不是與姜總和傅夫人談話的好時候,更何況姜總和傅夫人這個時間也已經休息,您還是先收起手機吧。”
他是什麼幼教老師嗎?
姜京月盯着他的手,還是沒有松開手機,又不知道想到哪裡去,思維跳躍極快:“方旬,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陳方旬:“……”
他比較想看到姜京月和何思言的婚禮。
謝逐青的提醒是對的,他不該太敬業,幹涉姜京月和何思言的情感問題,當那個無照上崗的心理咨詢師。
陳方旬深吸一口氣,忽然擡起手背抵在姜京月的額頭上:“京月少爺,您好像發燒了。”
這腦子那麼不清醒,果然是有病。
他全然不顧姜京月的勸阻,想到齊元霜就住在茗溪公館,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深夜叨擾齊醫生了。
“自信成長有你相伴Leap Frog,快樂的一隻小青蛙,Leap Frog……”
熟悉的音樂在他身後響起,陳方旬拿着手機轉過頭,齊元霜拎着一袋外賣,正往口袋裡摸索掏手機。
“啊,陳助。”齊元霜擡起頭,意識到是陳方旬給他打的電話,拖長音歡快地打了聲招呼。
“齊醫生,你來得正好。”陳方旬悄然松了口氣,來到早不如來的巧,齊元霜簡直來的剛剛好。
齊元霜沒穿白大褂,穿了身淺灰色連帽衛衣和寬松的牛仔褲,襯得他像個年輕的大學生。
他看向陳方旬,問道:“陳助怎麼想起來深夜給我打電話了?”
陳方旬面無表情指指姜京月:“京月少爺發燒了。”
齊元霜垮着一張臉看向姜京月,發出了一聲飽含嫌棄氣很足的感慨後,在姜京月要殺人的眼神裡,啪一聲把手背打在姜京月發熱的額頭上:“吃點小兒柴桂退熱顆粒。”
姜京月:“……”
陳方旬:“……”
好令人舒服的一張嘴。
齊元霜收回手,對陳方旬道:“我直接把他帶回我家得了,陳助要一起嗎?”
他看向陳方旬,眼神格外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