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時逸沒靈感的時候比較喜歡亂發微博。
[@求财君錢包空空v:我嗷嗷待哺的金主大人們,你們學生時代有沒有遇見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呢?]
:喲呵,這誰啊?終于是把稿費花完了,想起大明湖畔的我了?
:喲呵,這誰啊?終于想起密碼找回賬号了?讓我看看……下一本開校園文?好好好好好~[鼓掌]
:君勞斯這是年紀大了忘記純愛小時代了嗎[微笑]
:喲,瞧瞧這人,沒靈感的時候倒是來咱這兒嚯嚯了。
……
孔時逸看着刷新出來的評論,一臉職業微笑。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求财君”和“白描”兩邊的評論畫風八竿子打不着億點。什麼東西?網友也搞人格分裂嗎?
孔時逸沒心情再寫了,将一路印象記完關掉手機之後便拉被子關燈睡覺。
被子裡是淡淡的茶香,和婁雲齊身上的味道一樣。孔時逸入睡其實挺困難的,現在聞着這種味道卻覺得被困意裹住了。
再一睜眼,餘晖的微光順着玻璃窗映在被子上,形成了不太明顯的丁達爾效應。
孔時逸覺得頭昏腦脹,起床這一套動作異常艱難。
太陽直射點漸漸偏向于南半球,已經過了晝長夜短的日子,天氣也漸漸冷了下來。
好在潛晟是南方城市,雖然有所降溫,卻遠不如錦綏降溫這般跟蹦極似的。
他從行李箱裡翻出了黑色沖鋒衣,順着門縫兒聞到了飯菜香,待他罩上衣服拉開門時,香味兒更是缭繞在他的鼻息間,撥動着他的神經。
“嗯?婁雲齊呢?”孔時逸用指腹調整了一下鏡框的位置。
婁嶽正端着碗筷走出來,“醒啦?二毛去領快遞去了……喲真是說不得,一說這人不就來了嗎?”
咔哒一聲,門應聲被推開。婁雲齊抱着四五個快遞,身上穿着長袖款POLO衫,瞧着挺大學生模樣。
……不對,人家廣義上說就是個大學生。
婁雲齊皺眉輕輕偏了一下頭,“又編排我什麼?”
“嘿嘿嘿,什麼編排哦,孔哥剛睡醒問你去哪兒了,我就說了句領快遞了咋滴啦?人家都說你聽話懂事特能幹,我看你是特能氣你哥我。”婁嶽翻了個白眼,轉身回主卧喊自家妙姐去了。
婁嶽做了很大一鍋高山冷水酸菜魚,孔時逸本來就愛吃魚,酸菜又下飯,他一個沒忍住吃了兩大碗飯。
他有注意到婁雲齊沒怎麼吃。
婁嶽:“這小子诶不愛吃魚,我就是故意的嘿嘿嘿嘿嘿……”
孔時逸:“……”
許妙直接在角落裡給他一個大逼兜。
孔時逸借着自己想消食的理由将婁雲齊約了出來。
天色已經近乎全暗了,路燈以暖黃的光照亮了一路。
他們走在河邊,聽着河水回旋漂流。秋風掃落葉,香樟樹那獨特的氣味沉澱在他們走過的每一步下。
“晚上沒吃飽吧?”孔時逸拉上了沖鋒衣的拉鍊,額前的發絲被秋風逗玩兒着。
婁雲齊搖了搖頭,衣料随着他的動作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孔哥。”
孔時逸心中還在思考等會兒應該找點兒什麼吃,“嗯?”
“回去之後我們學校要舉辦辯論賽,我參加了,”婁雲齊頓了頓,“到時候你回來看嗎?”
“可以啊,”孔時逸十分爽快地答應了,“你在準備了嗎?辯題是什麼?”
婁雲齊思索了幾秒,“愛情是無私的,愛情是有私的。我方辯題為愛情是有私的。”
孔時逸聽完直接愣住了。
奇奇怪怪,不能理解,但表示不予過多評價。
“愛情嘛……嗯……”孔時逸摳摳後腦勺,“你們的辯題其實挺好找角度答的,就是你沒談過戀愛的話可能查找材料的路要少一條……”
婁雲齊一聽就知道孔時逸聽錯了,“我們的辯題是有私。”
“啊啊啊有私啊,”孔時逸繼續摳後腦勺,“其實呢也好找角度答。
“就比如說現在流行的網絡小說呢,特别是那種霸道總裁文替身呢,你看着霸道總裁給女主掏心掏肺,實際吧女主還不是女二的替身,靠‘像’這個字換來的結果……害我在亂說些什麼東西……”
“沒有,确實是個可以參考的材料。”
他們走着走着便偏離了河邊的道路,轉而走向了更亮的街道。
孔時逸走了半天,發現潛晟實在沒多少人,連這條商業街道也有些清閑。
“诶有賣栗子的,我想吃炒栗子,”孔時逸眼見的前面有個炒栗子的小攤,邁步走了過去,“老闆,我來一斤栗子。”
買栗子的老闆頭發花白,皮膚黝黑,佝偻着背,看着五六十了。小攤前放着很大一口鐵鍋,裡面還放着炒黑的石子和栗子。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一頓比劃,大意是你是不是要來一斤這個。
孔時逸點了點頭,十分鄭重地接過老人家遞過來的栗子,掃了錢。
“唉,現在生活不容易啊,”孔時逸打開紙袋掏出一個栗子,“感覺老人家好辛苦,不會說話都還要出來掙錢。”
婁雲齊:“?”
婁雲齊聽這話聽得雲裡霧裡的,“有沒有種可能,他聽不懂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