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和先生在呢,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那隻鬼是個女的,光線很暗我看不太清,隻記得眼角有一大片很明顯的胎記,牙齒也很奇怪。”黎豐穩了穩呼吸,回憶道。
江辛倒是淡定地補上了:“是畸形牙齒,門牙前凸地嚴重,上面有鐵絲勒過的痕迹,應該是死前還在戴牙套做矯正。”
黎豐:“這你他媽都看到了??”
“……”廢話,他為了顯出自己不害怕,硬生生控制住發軟的腿在那看了一分鐘。
“那什麼,還有高二的另外幾個老師,”眼不見心不煩,黎豐索性直接低頭翻手機換了話題,“另外幾位老師風評其實都還行,但是最近也在生病。”
解行舟當場開考:“關鍵時刻突然生病,你覺得什麼情況?”
這個問題黎豐思考過,做足了功課,當即順溜地答了出來:“他們應該被什麼東西保護着,可能是從哪求來了一些符篆。”
解行舟點了點頭,起身:“行,我們去查一下那個跳樓的女生,你們倆先回去上課。”
黎豐和江辛同時不情願地啊了一聲,又像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似的各自把頭扭了回去。
“據我了解,他們清南山收人最低标準也是大學畢業,你把大學念完了才能全日制學符篆陣法。”江準涼絲絲地看了黎豐一眼。
原本以為當魂靈師不用混文憑的黎豐:“……”
因為身份的特殊性,解行舟要的檔案很快被送到了手裡。離開學校的時候差不多十一點半,太陽高高挂着,早晨那點清涼的感覺完全沒了,華北平原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盛夏。
解行舟風衣脫了,搭在臂彎,另一隻手舉起檔案袋擋太陽,音色裡帶着一種瀕死的平靜感:“好熱。”
解大少爺日常嬌氣,江準非常習慣地靠近他,左手拿過他的衣服,右手扣住了他的手,涼氣瞬間傳了過去。
人形空調非常給力,燥熱勁一下子被驅散了。解行舟微微低頭,江準簡直像依偎在他懷裡。
良久,解行舟無奈地笑了,問道:“你知道總是這樣貼着别人代表什麼嗎?”
“什麼?”江準擡眼看向他。
解行舟深棕色的眸子盯着他,語氣忽然認真起來:“你喜歡他。”
江準身形一頓。
有這麼兩秒,在路邊的樹蔭處,兩個瘦高的男人緊緊挨着,專注地看着對方,誰也沒動。
片刻後,江準又非常正常地往前走,語氣自然:“我不讨厭你。”
“……”解行舟緊了緊握着的手,從牙縫裡漏出來四個字:“謝謝你啊。”
“快走吧,酒店快到了。”江準催促着。
空調房果然是全世界最舒服的地方。吃過午飯,解行舟端了兩杯果汁過來,惬意地坐在小茶幾旁的軟椅上,江準正在看檔案袋裡的資料。
“那個女生叫趙清蓮,林城一中十四年前的學生,”江準抽出一張資料紙放在桌子上,點了點上面的黑白照片:“你看,眼角胎記明顯,牙齒畸形外凸。”
那張照片是十六年前入學的時候照的,也就是趙清蓮自殺的兩年前。這個時候她還沒戴牙套,門牙突出特别明顯。
說完,江準又從一沓厚厚的A4紙裡面單獨拿出了好幾張,道:“根據家境背景來看,所有可能的霸淩者都在這裡了。”
“趙欽、王垠、周銘、陳長泰、吳闵慶……”一共六張,解行舟一頁一頁翻過去,眉梢挑了起來:“這五個人是死者三代内的直系親屬。”
還别說,霸淩者都長得一副人模狗樣。
江準挑出來的資料卡一共七張,如果趙清蓮想要報複的話,一定還會找機會殺害另外兩人的後人。隻是不知道這另外兩人有沒有親屬在林城一中上學了。
江準疑惑道:“她要報仇,為什麼不直接殺了當年霸淩她的人,還要費這麼大波折去殺了他們的親人?”
這點很奇怪。想了想,解行舟道:“有一種符篆,可以将鬼魂長久地困在一個地方。”
“符篆?”江準一驚:“當年那幾個霸淩者轉校之前還求了符?”
“可能性很大,”解行舟說,“否則趙清蓮沒理由待在五樓不動,想殺人還得把他們引誘過去。”
“但是這種困陰符極難畫成,隻有修行了很多年、靈力深厚的魂靈師才會有,民間道觀幾乎找不到。這不是拿錢能買得了的東西。”喝了口果汁,解行舟的聲音更涼了,讓人捉摸不透喜怒。
酒店離學校大概有一公裡的距離,江準手上靈珠的亮光減弱了不少。
幕後一定有人,特意将困陰符給了那些霸淩者,從而把趙清蓮牢牢地控制在林城一中。
學校裡學生多,陽氣重,趙清蓮死後吸收不到陰屍氣,隻靠着自身怨氣化形,而後在西樓的五樓躲躲藏藏十多年,終于有了能力讓她展開報複。
可翻遍這十幾年的資料,學校并沒有死過什麼人,趙清蓮通過什麼途徑強化的陰屍氣?
解行舟垂着眼睛,腦子轉得飛快,長長的睫毛在眼底落了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