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久遠了,女生被霸淩的原因已經傳了n個版本,但所有版本都明确了一點,女生長年累月積累的怨氣極重,還有很多同學說晚上在五樓廁所看見了一個穿校服女生的影子。
可這麼濃重的怨氣,本應該剛死就凝魂的,為什麼非要等到十多年之後才來洩憤?而且,洩憤的話,當場殺了那幾個霸淩者不比十多年後找替死鬼殺更解氣?
江準想得入神,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和解行舟十指緊扣二十多分鐘了。他手指動了動,這才發現解行舟整隻手冰涼。
江準:“……”
解行舟這麼嬌弱,不能被他凍感冒吧?他迅速抽回手,擔心地看了解行舟一眼。
“怎麼了?”解行舟一驚,擡眼看向他。
江準有些愧疚:“我……我手太涼,你身體虛,還是先别碰了。”
解行舟:“??”
他沒忍住笑了一聲:“現在不能碰?”
江準說:“等我魂靈齊全了,我應該會有正常人的體溫。”
解行舟一臉懂了的表情:“噢,等那個時候就能碰了對吧。”
“嗯。”江準下意識點了點頭,接着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睛都睜大了。
解行舟心情頗好,雙眸含笑,擡手呼噜了一下江準蓬松的發頂,轉頭對黎豐道:“你們是覺得高二的六個老師生病與這個有關?”
“啊,對,”黎豐低頭翻着手機上自己查到的東西,說,“其實這個唐老師你們應該見過了吧,她現在身兼教導處主任,跟曹校長一起去接你們進學校了好像。”
噢,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老師。
“跳樓的女生叫什麼名字?”江準問。
這就超出江辛能查的範疇了。他撓了撓頭,說:“這個應該檔案室能查到?或者林城江北區派出所可能會有備案。”
“你給江準發消息說學校鬧鬼……”解行舟突然開口道:“你見過了?”
黎豐臉上閃過一絲羞赧,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想着也學了幾招麼,就想去看看,結果……”
江辛毫不猶豫嘲諷:“被吓得躲在樓梯側面不敢動。”
黎豐和江辛就是這麼認識的。學校連着三天接連有人從同一個地方跳樓的時候黎豐就意識到可能來活了。他這個年紀,先是通了靈,又進清南山學了将近一個月,自然覺得自己與衆不同,想憑着自己學的那幾招降鬼除祟。
他就在前兩天晚自習之後,悄悄來到了五樓,從鐵門的門縫向裡面看。門縫很窄,想看得多些就必須貼上去看。黎豐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小心翼翼地扒着門縫往裡瞅。樓道很昏暗,他什麼也看不到,就拿手機往裡照,調好角度再擡眼,一顆沒有布滿紅血絲的眼珠驟然出現在門縫處!
這種突然出現的東西最吓人了,饒是江準和解行舟心髒也得猛地提起來,何況是原本膽子就小的黎豐。
憑借着超強的“克制力”,黎豐沒有叫出來,手機直接脫手甩了出去,人更是趔趄好幾下,又被樓梯台階絆倒,往下滾了好幾級,最後死命抓住扶手才停了下來。
黎豐人都懵了,在樓梯旁邊抓着扶手坐了好久,接着……就被聽見動靜的江辛撞見了。
江辛胸牌是藍色的,那是高二的标志,黎豐是綠色的。他順手開了樓道的燈,看着縮在扶手下面面色慘白的黎豐,警鈴大作:“你……你是人是鬼?”
“……”黎豐緩和了不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沒好氣道:“鬼。你一高二的不在東樓待着跑這邊幹什麼?”
江辛揚了揚手上纏着的工作證:“學生會值班,晚課之後巡樓。”
他看了看樓梯拐角的鐵門,又看了看江準,難以置信地說:“你不會是被吓成這樣了吧?”
黎豐握了握拳頭,重重吐出一口氣,然後保持微笑,語氣盡量柔和:“也沒有,就是……呃,剛剛有幾位同學非要撬鎖往裡面進,我就攔了一下,但沒攔住,還好學生會的同學來了,那交給你啦?”
江辛眉毛揚了起來,果真對那門産生了興趣,三兩步就來到了門前,照着手電筒往裡瞧。
黎豐在後面冷笑,等着看江辛被吓得滾下來。
誰知江辛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後非常平靜地轉身下樓,一邊拿出本子寫着什麼一邊說:“确實,那幾個人我記下了,多謝學長幫助學生會工作。”
黎豐:“???”
怎麼會有人?!
江辛面色泰然:“學長要不再去看看,是不是那幾個人?我得去跟主任說一聲,上面太危險了不能讓他們一直待着。”
黎豐将信将疑,又上去瞅了一眼。
……媽的那顆眼珠當着他的面留下了一行血淚,随後血盆大口猛然張開。
黎豐:“……”
他頓時又被吓的一激靈,轉身就跑:“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
面對江準和解行舟,江辛不敢再造次,老老實實道:“我也不知道他膽子那麼小啊,居然能被一個東西吓到兩次。”
黎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