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晶寶寶很漂亮,五顔六色的,亮晶晶的,摸上去的時候又滑又軟,在白光下還能隐約看到裡面的閃亮。
被碾碎時,一小塊一小塊地碎開,泛着透明的光,湧出閃粉和亮片。
纖細有力的手指上沾着這些顔色,讓白得近乎透明的膚色看上去有了不少血氣。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聞述指尖的那些濕潤的、細碎的水晶寶寶,和那些閃亮。
白鹄瞅着怪好看的,忍不住問:“好玩嗎?”
聞述的長相并不是溫文爾雅那挂的,他太白了,所以給人冷峻、不好相處的感覺。
但他此刻眉間放松,甚至眉梢時時往下垂,眉目彎彎的舒适,嘴角又勾了細小的弧度,帶着種很好說話、也很聽話的乖巧。
其實按理說,應該是溫柔,但就是讓人覺得這是乖巧。
聞述撿了幾個水晶寶寶,看動作原本是想要扔過去的,但擡起的手又變成了伸出去。
“挺減壓的,”他手掌攤開,上面是亮晶晶的水晶寶寶,“要不要試試?”
他完完全全忽略了其他人的視線,光顧着獻殷勤了。
小眼睛沉不住氣,率先問道:“你對投票這件事什麼态度?”
聞述站起來,把手上那些水晶寶寶倒白鹄手上,非常有分寸,皮膚都沒有觸碰在一起。
他一邊頭也不回地說:“沒什麼态度。”
聞述從來沒有發言過,安靜得像個透明人,但這會兒衆人看他,也不像是和大姨一樣的面如死灰,反而适應得很好,甚至還有閑心玩水晶寶寶。
他一點兒也不積極的态度讓人心裡很不爽快。
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們對此也隻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說什麼。
但小眼睛的情緒已經被那個撕心裂肺的“兇手”所激化了,他隻想早點結束這該死的測試。
他的女朋友還在等他一起慶祝生日,這個時候,他應該出了站和女友會合然後把花送給女友,并牽着手一邊聊天一邊閑逛,而不是在這裡被死亡追逐,被不知名的演員嘶喊着是殺人兇手。
他不想死在這裡,也不想待在這裡再多一分一秒。
小眼睛惡聲道:“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棄權。”
“什麼理由?”
“還需要理由?”聞述回頭問:“那你選擇同意投票權又是什麼理由?可以手持名為投票刀刃的理由?”
這句話說得犀利,所有選擇贊同投票權的人臉色都不好了。
車廂裡的氣氛劍拔弩張起來,僵持之中,高壯男人出來打圓場了。
“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團結,共同把演員揪出來,而不是内讧。”他拍了拍小眼睛的肩膀,安撫道:“我們先冷靜下來。”
小眼睛的怒火都快從那眯縫眼中噴出來了,他好壞不分地吼道:“是誰不冷靜是誰先挑釁的?指不定他就是演員,算什麼内讧?”
聞述忽然就笑了,說道:“你認為我是演員?那麼誰懷疑誰舉證,舉證不了就是别有心思。”
他看了一眼正在捏水晶寶寶的白鹄,又添上一句:“像我哥說的一樣。”
“……”
誰你哥?
衆人滿頭問号。
白鹄也愣住了,他就收了人撿的幾個水晶寶寶,怎麼就成别人哥了?
聞述嫌不夠明顯,大拇指指了指白鹄,炫耀一般:“我哥,我白……”
他停了停口,本以為白鹄在他睡覺時報過名字,結果在腦子裡搜刮了半天睡覺時聽到的動靜,也沒搜刮出名字來。
眼見白鹄又要友情提示了,聞述趕緊接話道:“我白哥,聰明機智美麗又有擔當的我白哥。”
馬屁拍到位了,白鹄也不介意他拿自己名頭作威作福了,笑眯眯地點頭:“對,聰明機智美麗又有擔當的他白哥。”
“……”
一個馬屁精一個臭屁精,哥倆好,絕配!
這一插曲出來,小眼睛的怒火消了大半,高壯男人也拉了拉小眼睛,站在他和聞述中間:“沒有證據,我們不能這麼說。我們還是回歸正題吧。”
“現在四票同意要投票權,兩票棄票,三票不同意,還有想要更改主意的嗎?”
其他人要麼搖頭要麼保持沉默,意思是沒有。
而聞述掃了他們一眼,佯裝要悔票:“我……”
小眼睛剛要罵,他話頭一轉,對白鹄說:“我怎麼會改主意呢?哥哥什麼票我就什麼票。”
白鹄:“……”
這近乎套得連他本人都不清不楚。
高壯男人皺了皺眉,看向白鹄。
白鹄立刻往側退了一步,舉雙手表明自己的清白:“我可沒引導别人。”
高壯男人剛想解釋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但還沒說話,聞述也退了一步,對他們說:“我白哥可沒引導我。”
高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