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绮的話,就算發現也不一定會理會探究,仙貝這個人低調,倒不知道她的膽量如何,但是目前可以知道,窗戶是人為打開的。
隻不過,這個“人為”,是真的人,還是除去他們六個乘客以外的東西。
“咔哒”一聲輕聲,聞述關上了窗戶,屋裡那“呼呼”聲瞬間沒了,呼吸一樣的窗簾白布也安詳歇息了。
他最後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堆,“唰”一下把窗簾拉上,拉得嚴嚴實實,這才把煤油燈放下,開始換衣服。
出來之後,聞述看着空空如也的門外,對上了樓梯上方的黑暗,像黑黝黝的眼睛,由上往下注視着他。目前沒有上二樓的指令,他也懶得去理會,移開視線,第一時間去看了樓梯口那個窗戶。
窗台上積着雪,窗外雪堆也是一樣平整。
聞述剛準備離開去找白鹄,突然眼神凝了片刻。
剛剛屋内的窗台上可沒有積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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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聞述換衣服的這麼點時間,大廳裡的四個人也有了一些新進展。
賈子涵什麼都不敢碰,很像是去别人家做客的樣子,就是不知道現在是怕碰壞東西,還是怕碰出壞東西來。
伊一是跑去看那個鋼琴的曲譜了,裝模作樣研究半天,最終認命自己進來前就沒藝術細胞,也别想着在這裡短時間成為藝術大拿,于是找了雖然解釋自己不是藝考生但好歹兩個腦子更頂用的賈子涵一起研究。
和绮範圍最廣,先是去看了一下這裡唯一挂着卻一動不動的鐘表,然後又去瞅壁爐前矮書架上攤開的那本書,最後發現仙貝已經在搗鼓矮書架裡的書了,就拎着長桌上的燭台去看了黑漆漆的廚房。
而此刻,悶聲做大事的仙貝從矮書架旁站起,舉起了一本羊皮本走到中-央。
她聲音依舊很小,像是怕引發雪崩一樣:“我找到了一個本子。”
伊一一聽來勁了,連忙丢開那張對他來說是鬼畫符的曲譜,接過本子攤開在長桌上。
那是某個人的日記。
日期被墨水糊了,隻能通過星期來推算日記的寫作周期。
不過日記主人顯然沒什麼興緻寫日記,這厚厚的本子也才幾頁是有筆墨的。
因為光線不足,湊着一起看反而擋住光線,所以伊一幹脆讀了出來。
“星期二。
這裡很漂亮,我想我會喜歡上這裡的生活的。但是兩個姐姐仍然郁郁寡歡,愛打扮的大姐和喜歡彈琴的二姐時常從二樓丢東西到樓下。
砸到了我的花。
父親知道了後,到鎮上給我買了花種。”
“星期一。
大哥踩了我的花,三哥告訴我的。”
“星期六。
今天有點稀奇,大哥主動幫我澆了花,雖然他把茶壺當作了灑水壺。
姐姐們今天也沒扔東西了。
尤其是一向刻薄的二哥,竟然幫鄰居修鐘。
鄰居大嬸的院子裡是整個村最漂亮的院子,裡面種的花都十分鮮豔。”
“星期日。
鄰居大嬸給我送了本《花卉大全》,說是為了感謝二哥給她修鐘。
我特意問她,她的花是怎麼種這麼好的。但她不願意回答我。”
“星期三。
當人們預感事情在變好的時候,那麼如果事實沒法繼續向上,就證實了事情将會變壞。
果不其然,壞消息來臨了。
父親說,商船被找到了。
這對我來說,是壞消息,但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好消息。
包括父親。
可他明明還寬慰我,讓我在鄉下好好生活,也向我承諾不再想以前的生活。
他們都不安于現狀,隻有我。”
後面被撕了好幾頁,再後面就是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