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覺是貌比天仙,流落凡間是衆生的榮幸,曾一度懷疑自己并非親生,畢竟他爹那嘴臉,怎麼找也不像是上帝老頭的模樣,不然怎麼能創造出一個他來呢?
所以,他對于一切“醜”之類的詞彙十分敏-感,當然就算是黑心的人也不會會被冒着五雷轟頂的後果說違心話。
隻是,要是有人打群架誤傷了他的話,其他部-位倒還好說,頂多是被白鹄全擰到派-出-所接受教育,但如果是頸部以上,那就不好說了。
就比如現在,黑影想要吞噬了他的身體,那無論是去頭留身還是完整的血盆大口,白鹄都堅決不會允許。
黑影愈發變大,好似一張大嘴将要向下撲,威風凜凜地告知白鹄之後的命運。
但突然,白鹄說話了:“‘我’是超級大帥哥。”
“……”
真是空氣都為他尴尬。
這中二十足的宣誓,活把黑影吓待機了。大概是嫌這種中二病晚期緻癌,那黑影嗖一下消失了,連帶着把這尊腦子有病的大佛推出了這個空間。
黑白在眼前一轉,白鹄還沒睜眼就感受到一股“拿命來”的驚險,一睜眼,竟是那據說失散多年的弟弟手裡菜刀散發的危險。
白鹄:“……”
原來那故事背景是複仇而非尋親嗎?
聞述做賊心虛般收起了菜刀,還往身後藏了藏,活似殺人未遂。
這副模樣,就是看了全程的和绮一衆人也猜想不到他那菜刀的真實意圖。
見白鹄視線一直追着那把菜刀,聞述眨眨眼,大話不打草稿:“防身。”
白鹄:“……”
更加确信這厮和自己有仇了。
鹦鹉可不管乘客們是否已經開始向自相殘殺的道路走去了,它站在高處說道。
【恭喜乘客,第一道題目回答正确。】
而後,不同于冰冷的機械聲,這個聲音比較像鹦鹉能夠模拟的聲音,帶着怪異的腔調,像講故事一樣。
【自從搬來鄉下,他們心裡積攢的怨恨快要溢出,謾罵、抱怨的聲音總是響起。時間一長,他們開始互相指責,争吵成了常态。】
【父親也安撫不了他們,但此刻,一個消息傳來了——那艘海難的商船被找到了。】
【像一針定心劑一樣,粗魯的罵聲蕩然無存,他們搖身一變成了城裡那幾位優雅的紳士淑女。】
【可好運并沒有眷顧他們。】
面前的鏡子自動恢複原樣,依舊灰塵鋪滿,照着屋裡所有能照到的人。
聞述的菜刀毫無用武之地了。
原本做好見證這個副本第一次死亡準備的伊一愣愣地看着白鹄的背影,難以置信地問:“你回答了什麼?”
在伊一眼裡,白鹄就是換完衣服之後搬了個鏡子,什麼線索都沒有,就連之後在他還聽得見的時候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究竟是怎麼回答正确的。
白鹄被定在鏡子前站了五分鐘,終于有機會好好照一照鏡子。他也不嫌髒,随便擦了擦灰,露-出清楚的一張臉就心滿意足了。
他頭也不回說:“問題考的不是屋子裡的線索,五分鐘能有什麼好找的,更何況還是這樣指代不明的問題。突破點在那個鐘表。”
伊一看向那個已經恢複正常速度的鐘表,沒理解:“什麼?”
“它捂住了我的耳朵,我聽到的聲音除了那個空間自帶的,就是這個嘀嗒嘀嗒聲。它們是一起的。”白鹄說,“鐘走得這麼快,我很難不懷疑它這樣走時這樣急促的聲音的目的。”
“想想現實考試時,如果時間充裕,那麼思考寫題也沒有了壓力,能夠盡可能地發揮自己的實力。但急促的鐘表走時聲,好似時間走得真是這麼快,給你帶來一種隐形的壓力,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嗎?”
“這個鐘表就是為了給我們施加這種壓力,讓我們的頭腦變得模糊,原本題目給了無數的陷阱,隻要仔細辨認就能辨認出來,但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抓進時間向前沖,找到終點才好。這樣一來,誰還會發現終點就在出口呢?”
伊一:“終點就在出口是什麼意思?”
白鹄抛出疑問:“如果時間緊缺,但仍然是一種正常考試,會是什麼情況?”
賈子涵搶答:“聽寫、小測、默寫。”
“聽寫和默寫都是已知答案靠記憶重寫,小測是題型變少且某題型的專項訓練。”白鹄先是解釋,又繼續問,“那五分鐘時間,既不是已知又隻是一道題的情況呢?而且這道題還信息量極少,一眼就能看清完的題目。”
賈子涵在腦裡搜刮了一番,半響說道:“規律題……雖然高考沒有這種題型了,但是奧數訓練時經常有。越少字數的題越難,我記得有一回老師給我們放過一道規律題,短短一行,時間給的是十分鐘。”
白鹄:“規律題也差不多了。這種題信息量少了,仿佛就有着幾百種可以匹配的答案,但答案往往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而系統給的這個題,也是一樣的,可以匹配各種答案。”
伊一追問:“所以回答什麼都對嗎?”
“理論上說,是的。”
“理論上?”
“所以還有條件。不妨再結合那個給人無限壓力、讓人産生不自信的嘀嗒聲想想。”白鹄說,“答案似是而非說明了不唯一,那麼接下來考驗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