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鹄剛也要鑽進去,雙手已經扶着了鏡框,一隻腳邁了進去,突然那變異克系哪吒趕來扯住了他的腳。
他沒有攻擊,隻是喉嚨咕噜咕噜着,張着嘴說着聽不太真切的“救我”。
張口時獠牙上還有着連絲的血肉,手上還沾着不知道多少的内髒粘液。
白鹄一腳踢開,正要進去,又覺得不應該。
于是他轉身給了那巨人一拳。
什麼醜玩意兒,吃了人還想被救。
那一拳紮紮實實打到了肉,然後“嗷”的一聲,白鹄從床上醒來。
睜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明亮的天花闆,緊接着是捂着眼抽氣的聞述。
聞述嘶了一聲,假笑道:“什麼起床氣,還自帶拳擊動作。”
白鹄瞅向聞述的臉,一時心虛。
他咳了好久,也沒咳出個所以然來。
聞述:“怎麼着您了王子?睡床上還睡出病來了?”
白鹄:“咳,咳,咳咳……”
聞述:“那您封号是豌豆嗎?”
白鹄:“……咳。”
聞述恍然大悟:“封号是咳嗽,别人青蛙王子呱呱呱呱,您是咳嗽王子,咳咳咳咳。”
白鹄:“……”
這厮被打了一拳暴露本性了?
-
伊一雙眼烏黑,神情恹恹,坐在長桌旁。
大廳裡的長桌坐了四人,互不幹擾,冷漠得不像是昨晚經曆過這麼多事情的人,好似睡了一覺全把昨天的情誼當屁放了。
伊一瞅着那四個精神抖擻的,實在沒明白。
他悄聲問坐在旁邊的賈子涵:“你昨晚睡得怎麼樣?”
賈子涵:“還行。”
伊一:“……怎麼做到還行的,你不怕嗎?”
賈子涵:“那倒不是。我是高三狗,你懂的。”
伊一:“……懂,太懂了。”
高三狗,有的睡就睡,沾了床就睡,不說沾床,就是課桌、食堂、站着,都能睡。
按這種邏輯,和绮是習慣了這種生活,睡得踏實也說得過去。那仙貝為什麼也沒黑眼圈啊?
伊一有些悲憤。
這屋就好像隻有他膽戰心驚、翻來覆去了一晚上,太丢人了。
這時,樓梯傳來聲音。
白鹄高調下樓,熱情洋溢:“嗨,everybody,又是新的一天,非常高興能看到你們都活着。”
随後他一邊走過去一邊朝他們微笑、點頭、招手、飛吻、wink。
短短一段距離,活似走紅毯,一秒鐘能有八百個假動作。
活活把身後的聞述襯托成了保镖。
如果這是飛機接機、如果這是人聲沸騰的購物廣場、如果這是普普通通的歐洲古堡,那麼他們一定隻會以為這人是哪方明星,動作如此熟練。
甚至會看在對方的臉上,原諒他的誇張行為,并抱之理解欣賞的眼光。
但此刻,在這不知名木屋中,包括身後那個保镖,他們内心默契地隻有一個想法——
這人腦子到底什麼時候去切除腦子的包!
白鹄也不在意是不是獨角戲,挑了個位,拉開凳子坐下。
伊一瞅向身後的聞述,赫然一個碩大的黑眼圈。
他有些喜極而泣,迎上去道:“你昨晚也沒睡好對不對?”
聞述頓住了,看向假裝什麼也沒聽到的白鹄。
他微笑道:“對,沒睡好,有起床氣,會拳擊會武術會打人,可怕得很。”
伊一:“……”
什麼跟什麼?
不過他瞅着那形單影隻的黑眼圈,從中品出了點仇恨的味道,就是不知道這是孤家寡“眼”仇對象,還是恨另一隻眼沒有榮獲暗黑新皮膚,于是沒再多說。
他們桌前都放了面包,但桌子并沒有,看來是自己拿自己的。
聞述瞅了一圈,去廚房找到了梆硬的法棍。
他坐到白鹄身邊,給白鹄遞了法棍。
白鹄一看到他臉上的烏黑就嗓子癢,不自主又咳了一聲。
聞述微笑:“咳嗽王子,請吃。”
白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