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秋:“……啊?”
江見寒:“也許是我沒有好好教他。”
王清秋已從這寥寥三句話中領悟出了江見寒的意思,大緻猜出了此事的前因後果,正覺得有些無奈,便聽江見寒歎了口氣,說:“怎麼會是我。”
王清秋:“……”
江見寒又長歎口氣,低聲喃喃道:“我對他已經很好了吧?”
王清秋終于忍不住了:“……你好個屁。”
江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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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見寒驚訝擡眼。
王清秋原想曆數江見寒這段時日的罪行,可他一看江見寒面上神色,自己不由心軟了幾分,聲調也弱了下去,倒頭來還是先為江見寒解惑,無奈問:“師弟,你究竟是看見了什麼,才非說秦師侄的夢魇是你?”
江見寒這才發覺自己方才的話語沒有頭尾,他總是如此,也難怪他人會誤解他的話語,他隻能将方才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同王清秋解釋,且不說講述這過程時,王清秋那神色究竟有多古怪,待江見寒以簡略過頭的話語将一切事情解釋清楚後,王清秋更是長歎了口氣,雖有些無奈,卻也并不怎麼覺得驚訝。
很好,很離奇,但聽起來的确像是他師弟會做的事。
“你說那幻陣内出現的是個荒村?”王清秋微微蹙眉,“不會是當年那個荒村吧。”
江見寒:“?”
這句話……江見寒聽不懂。
王清秋又道:“若是當年那個村子,見寒,你當然不會是他的夢魇,當初是你救了他——”
江見寒擡起手,止住王清秋後頭的話語。
“我幹什麼了?”江見寒有些迷茫,“什麼救了他?我救過他?”
王清秋:“……”
還好,此事倒也不曾超出王清秋的預料。
“小秦這孩子畢竟長大了,樣貌變得太多,的确已與當年不同了。”王清秋歎了口氣,說,“可你總該記得,當初你帶他離開那村子後,送他去了師尊一位好友處,讓那前輩照顧他吧?”
江見寒:“……”
江見寒不記得。
王清秋的笑容開始有些勉強:“你救了他後,不願意帶他回宗門,說是怕麻煩,我還勸過你的。”
江見寒:“……”
“我那時與你說,這麼好的苗子,若是留在外頭,未免也太可惜了一些。”王清秋竭力幫助江見寒回憶,“我問你将他送去了何處,你又不肯告訴我。”
江見寒:“……”
王清秋:“唉,幸虧這孩子最後還是入了我宗門,否則門中就要失去這麼個天才了。”
江見寒:“……”
王清秋終于忍不住蹙眉,遲疑詢問:“師弟,你不會連這也不記得了吧?”
江見寒心虛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側。
王清秋:“……”
江見寒:“……”
王清秋:“……”
王清秋倒吸了一口涼氣。
“師弟!你怎麼連這種事都能忘!”王清秋痛心疾首,“你救下一人,便是參與了他人的因果,這等大事,你怎麼能忘呢!”
江見寒欲言又止:“我……”
王清秋滿懷期待:“你想起來了?”
江見寒:“救得太多,不記得了。”
王清秋:“啊?”
江見寒:“送過太多,很難記起。”
王清秋:“……”
“修仙千年,略救幾人。”江見寒神色冷淡,微微蹙眉,卻全無半點愧疚,平靜做出最終總結,“很尋常。”
王清秋忍無可忍,伸了手想要狠狠敲一敲江見寒的腦袋,可他一對上江見寒那神色,立即悻悻将手收了回來,用最心虛的聲音,罵出了最兇惡的話。
“呸!”王清秋憤憤罵道,“你尋常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