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根本不清楚程天石和程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隻是見着天石大哥受欺負氣瘋了,這才不管不顧的逮着人一通好罵。
這會兒冷靜下來還是覺得應該先講講道理,便轉身望着程天石,比劃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望着要給自己撐腰的小夫郎,程天石斂了眼神,視線如有似無的掃了一下程爾,緩緩開口略帶委屈道:
“方才我殺豬的時候程爾從背後撞我,好在我及時穩住沒有傷到人,但還是讓大家吓了一跳,場面一亂豬就掉下了案闆,把剛才放在旁邊的一盆豬血給打翻了。”
那盆豬血是殺第一頭豬的時候接的,很幹淨,準備用來做豬血旺,結果卻打翻了。
程爾頓時拿住了把柄,将程天石好一頓奚落。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李二出來說一聲就行了,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可偏偏李二坐在旁邊抽煙什麼也不說,那程爾諷刺了幾句後便開始上綱上線,勢要把程天石貶得一文不值。
夏小曲聽了氣得更狠,伸手比劃:“你在殺豬,他為什麼要撞你,他是故意的!”
“對呀,大家都知道我手裡有刀,我在殺豬,都給我留出了位置,你為什麼還要從背後撞我呢?”
程天石看着對面的程爾,漫不經心,一字一頓地道:“程爾,你,是故意的。”
“胡,胡說!”
程爾梗着脖子回應,急得臉色煞白,可偏偏他的父親又不出面幫忙,隻好結結巴巴地為自己辯解:“殺豬宴,這、這麼多人,磕磕碰碰不是……難免的嗎?”
“那你撞得可真準,徑直往天石大哥身上撞!”
夏小曲氣不過,轉身又對着程爾比劃了起來,程天石在後面充當起夫郎的傳話筒,對程爾道:“我夫郎說你撞得可真準,徑直往我身上撞。”
說完以後又故作揣摩樣,試探着道:“大家都知道我和你不對付,保不齊你就是故意的,想讓我鬧出事來。”
“胡說八道!”程爾心中有鬼,為自己的辯駁顯得蒼白無力,“我能讓你鬧出什麼事來。”
程天石雙手一攤,聳肩無奈道:“怎麼可能不出事呢,如果我一刀沒有殺死這頭豬,那你就會說我師父教得不好,抹黑了他老人家的名聲,更壞了這場殺豬宴。
而且要是我沒有把刀拿穩,捅向了按豬頭的彭家大哥,那事情可就大了,鬧不好要出人命的。
再比如說我為了救彭家大哥把刀尖朝向了自己,那捅的就是我自己,輕則受傷,重則要命。”
他一口氣說了好幾種可能,還巧妙的塑造了一場“救命之恩”的戲碼。
夏小曲在一旁連連點頭,十分贊同天石大哥說的話。
随後他伸手指了指程爾,食指在太陽穴旁轉了兩圈,然後左手伸出大拇指和小指豎着比劃,再用右手比出一個切掉大拇指的動作,皺着眉,表情拽拽地問:“難道你想殺人?”
“原來你是想殺人。”
程天石将小夫郎的疑問改成了肯定,說完以後趁程爾還沒反應過來瞬間換上一副可憐兮兮,委屈成全的樣子。
“程爾,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别人,你想做什麼都沖我來,就是别傷害我師父和彭家大哥。”
他裝得楚楚可憐,再配上夏小曲那本就軟弱可欺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對小夫夫受盡欺負無人照拂,大家心中的天秤也逐漸倒向了一邊。
程爾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剛才看見的那個兇狠的程天石和現在這個裝柔弱扮可憐的程天石是同一個人。
他剛想出聲反駁,卻被人群中沖出來的一個男人給擒住了脖子,呼吸頓時變得困難。
“我操你大爺的程爾,原來是這樣,你這人的心思怎麼這般歹毒,我不過就是前日同你郎君在路上碰見多說了兩句話嗎,難不成你以為老子給你戴綠帽所以想殺老子?”
彭家大哥彭盼水是個性子急的,塊頭又大,此刻掐着程爾的那隻手的肌肉鼓得像是要撐破了衣裳一般。
他也是村裡的單身漢,不過他沒有媳婦兒的原因絕不是娶不到,相反他相貌不錯,家裡也不窮,喜歡他的哥兒姐兒的不少。
據說,他沒有成家的原因是不喜歡年輕的哥兒姐兒,隻喜歡成了親的娘子郎君。
村裡人私下都在傳他和哪個娘子哪個郎君有過牽扯,現在他自己親口說出了和程爾郎君的事,大家方才還堅守着的審判之心一下子就變成了八卦之心。
程爾臉都氣綠了,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過彭盼水就要還手,關鍵時刻一直沒有說話的李二和黑着臉的程大伯突然大喝了一聲。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