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清上了一輛剛下客的出租車,很快就把這個燈紅酒綠的場所抛在身後。
帶着對許珂玉的擔憂,到家後,紋清再次給她打去了電話。
這次她終于接了,在爆炸的音樂聲中,口齒含糊:“沒事沒事,你睡吧,明天再來找你。”說完也不等紋清反應便挂了電話。
紋清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還真是自尋煩惱。如果許珂玉是個聽勸的人,那她的感情之路何以這麼坎坷,這全都是自己作的。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紋清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頂着一雙熊貓眼起了床,鏡中那張臘黃疲憊的臉,似乎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
把快過期的化妝品翻了出來,給自己上了一層粉底,紋清竭力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爽利,這才換好衣服出了門。
她是一個通訊公司的業務員,工作地點在嶺城最繁華喧鬧的商圈中,朝九晚五的作息,很是規律。
但最近上面有了些消息傳來,企業正在實行改制,所有店面即将撤離,工作人員也要回到各地分公司,重新進行崗位分配。
午飯時分,紋清和同事小李去到附近的便利店吃速食,聊天中不自覺就談論到這個話題。
“紋清,你是要錢,還是等着重新分配呢?”
紋清眼神發直,食不知味:“什麼錢?”
“你不知道麼?”小李驚訝道:“離開的人根據每年的工齡可以增加一萬的賠償,像我吧,工作了十年算下來也有十萬塊錢,這可不少。”
“确實不少。”紋清點了點頭,随後無奈地笑了:“守着十萬能過多久?吃穿住行都要用錢,不出一年就什麼都沒了。我想,還是等安排吧,隻要我們不辭職,公司也不敢主動開除我們啊。”
“話是這麼說啦。”小李表情十分糾結,為此肯定也考慮了很長時間:“我聽說重新分配可都是最累的崗位,要到處去拉人頭辦理套餐,每個月還有任務,壓力很大的。咱們向來都是等人來,哪裡吃過求人的苦,光是臉面上就抹不開罷。”
這也正是紋清所擔憂的,她性格慢熱害羞,習慣一個環境很不容易,這樣的變動對她來說,足以引起焦慮。
一天的忙碌過後,好不容易回了家,剛把買好的食材放進蒸鍋裡,許珂玉就來了。
“紋清,你昨天怎麼悄悄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紋清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餘怒未消:“你還好意思怪别人,我找你都快找瘋了,你到底去哪了呢?不會真的去找那個人了吧?你就愛做這種蠢事,我真是懶得理你。”
許珂玉撇了撇嘴,理屈但氣壯:“誰說是去找他了,怪我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沒正眼瞧我,身邊伴着的跟上個月新聞中那個女孩又不一樣了,像頭種豬一樣,花心得要死。”
聽她這般說,紋清心下微松,口氣隻剩責備:“你也不是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既然決定了要結婚,就不要沖動的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來。”
蒸鍋到時開始鳴叫,許珂玉熟練地進廚房端碗筷。
紋清剛把面點擺上桌,她已經把鹵味拼盤消滅了一半。
紋清嗔怨道:“真是自私的人,就不能等等我麼?”
話是這麼說,以兩人那深厚的關系,并沒有一絲真的埋怨。
飯後坐在沙發上聊天。
許珂玉提到了唐麗,表情驟然變得玩味起來:“昨天,唐麗有沒有向你表白?”
“什麼意思?”紋清惱怒起來,顯然許珂玉早就知道些什麼。
見她生氣,許珂玉也收起了玩笑之态,嘟哝道:“在學校的時候,人家就挺喜歡你的,跟我走得近也是想要靠近你。這次要不是因為有你,她也不會來。”
紋清低下頭,臉色難看。
許珂玉歎道:“不過那個什麼說唱圈子,向來都亂得很,你還是離她遠點。”
紋清沒好氣道:“既然這樣,昨晚你幹嘛還把我丢給她自己跑了。”
“我是喝醉去吐了,哪有精力顧得到你,你也别生氣了,以後我會離她遠遠的,不帶她玩了。”說着湊上來摟住紋清,不住地輕哄着,她知道她最是心軟,說兩句好話怒氣就沒了。
許珂玉凝視着懷中女人那姣好的側臉,不禁啧啧稱贊:“紋清,你身材那麼好,皮膚那麼滑,聞起來也香香的,不怪唐麗迷你,我都忍不住想舔你兩口。”
紋清嫌惡地皺起眉頭:“這是什麼話,真惡心。”
許珂玉湊過嘴來,佯裝要親,兩個人扭打成一團。
唐麗的事,到底還是翻篇了。
但紋清偶爾還是覺得困擾,畢竟這事真的太有戲劇性了,意想不到的傾慕者,出手相救的女人。
她那半張臉,在記憶中越來越模糊,不變的是那種懾人的氣度,偶爾夜半回想起來,會突然心跳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