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賓客們散到酒店的休閑區域各作消遣。
紋清陪着許珂玉進了私人化妝室休息。
“抛花的時候你去哪了?”許珂玉癱倒在沙發椅上,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紋清笑道:“去洗手間了。”
許珂玉撇了撇嘴:“知道你悄悄躲起來了。”
紋清笑而不語。
許珂玉睜開眼睛,滿目戲谑:“今天給你化妝是化對了,好多人都在悄悄問我你是誰,連天航的發小對你都很有好感。”
紋清極不自在地抱緊雙臂,她很肯定那些男人隻是想占便宜而已。
“我把你的電話号碼給他了,如果有人加你,不許拒絕。”
紋清埋怨不疊:“你好像很喜歡随意把我的電話給别人。”
許珂玉眼神躲閃,兀自心虛:“哪有,我隻給了一個。”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後。
客人們逐漸散去,遠來的親眷都去了辦理好的套房入住。
紋清也準備向主人作别。
許珂玉正在大廳送客,酒紅色的魚尾裙襯得她明豔動人。
紋清上前攬住她的肩膀,不知怎麼的,倒有種特别的傷感,仿佛這個朋友,經過這晚就要開始遠離自己的生活了。
許珂玉回抱住她:“讓他送你。”說着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新郎身後的伴郎。
紋清的傷感驟無,她惡狠狠地乜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住得近,不用别人送。”
“還要坐地鐵,何必這麼麻煩。”許珂玉勸慰道。
紋清哪裡還理她,客套話也省了,隻擺了擺手,便快速穿過巨大的旋轉門來到酒店外。
天幕還未黑盡,邊緣留了一條淡紅的紗影,遠處已是燈光璀璨,車水馬龍了。
酒店的地勢較高,到達馬路旁要走一道階梯,歐式風格的建築,雕花精美的羅馬柱一直延伸而下,熱帶的灌木叢林點綴着一方許願池,水花層層噴湧着。
紋清來到酒店旁邊的車道,準備過馬路。
她剛走了一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蠻橫地壓了過來,燈光射到她臉上,讓她本來就模糊的眼蒼白一片。
紋清退後兩步等待它過去,那車卻也停了,橫桓在半道似乎在等待她先走。
紋清猶疑了數秒,準備動身時,那車也啟動了。
她向前作了個手勢,示意車主先走。
車輪緩緩滑動到她身前,車窗半降,車裡的女人側眸看了她一眼,加大油門開了過去。
紋清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遠去,直到車已進了地庫,還猶自怔愣。
那是她嗎?
那雙眼睛她不會認錯的。
回到公寓時,已經快九點了。
紋清剛洗完澡,母親的電話就如約而至。
“紋清,今天小許的婚禮辦得怎麼樣?”她竟然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紋清如實回道:“很熱鬧啊。”
“她有沒有感覺很幸福?”
紋清不明所以:“當然。”
“她的父母是不是也很幸福?”
“這還用說麼。”
母親加重了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什麼時候也讓你父母感到幸福呢。”
“媽。”紋清拖長了腔調頓覺無奈。
母親對她的撒嬌不為所動:“别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婚禮既然已經結束,你就該回來了。”
這還真是一個回家的好時機。
她的工作正好處于待機狀态,公司要把整個嶺城的待崗職工安排妥當,恐怕要花不下三個月的時間。
可是三個月啊……
那樣渡日如年的生活,她怎麼能過得下去了。
母親還在電話那頭呼喚:“紋清,你聽到了麼?外婆年齡大了,你就算不為了我和你爸,也要為了她,她可是整日念叨你呢。”
紋清最是心軟,聽到這些話,哪還能不答應:“好吧,等我把工作處理好,會馬上請假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