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清抿唇淺笑:“你不是要回嶺城麼?”
謝熒眸色微濃,在燈光下,睫翼纖影畢現:“你想我走麼?”
紋清喝完半杯紅酒,在理智尚存的時候,她無法對這暖昧的進攻淡然處之,隻盼自己趕緊醉過去,哪怕微熏也好。
“謝熒?”紋清倏然喚道。
“什麼?”謝熒停下送到唇邊的酒,偏首等待着。
“你對我,真的隻是想重溫以前的友誼嗎?”
“你信麼?”
“我不信。”
“那就不是。”
她慣會把兩人的關系攪得晦暗不明,這對從來沒有過感情經驗的紋清來說,想要分辨對手的本意實在太難了。
謝熒感受到她的迷茫,愈發壓低了聲音:“我第一次見到你,便想靠近你,以前的事不過是借口而已,如果沒有那層淵源在,我怕你根本懶得搭理我。”
紋清臉龐發熱,酒氣的後勁正在逐漸蒸騰:“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紋清。”謝熒站起身來,向她靠近,巨大的陰影透過頭頂投放在桌面上。
紋清感覺到那人的手指正在自己的發間遊移,這讓她有一瞬間的僵硬。
“所以,你是……”紋清别扭的問道。
“我是。”謝熒大方的承認了,這對她來說沒什麼好隐瞞的,隻要多去搜索一下她的曆史,那些她被拍到的出入某類夜場的畫面,足以證明猜想。
“可是,我不是。”紋清緊緊捏住酒杯,她雖然在學生時代沒有交過男朋友,但所偏好喜愛的明星都是男人。
當然她對他們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起始都是某首歌或某個劇的出圈,等到熱度降下來,她也就興趣索然了。
謝熒的手指從頸後繞到前端,漸漸從衣厘裡探進去,長長的頭發覆蓋在她的背部,絲絲縷縷從兩肩傾洩而下。
“謝熒。”紋清聲音失了真。
謝熒的氣息也有些不穩,她的撩撥試探,反倒先紊亂了自己的心。
“紋清。”她半跪下來,把紋清納入懷中:“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些突然,但你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紋清偏過頭,聲如蚊蚋:“我害怕。”
“我知道。”謝熒把額頭抵在她的背部,努力讓自己的氣息恢複平靜,這樣的失控有些跳脫出她的掌控範圍了。
“我會等,等你願意的時候。”
紋清把手輕輕搭向她繞在腰間的手臂上:“所以,你不生氣了麼?”
謝熒疑惑:“我生氣什麼?”
“我把你騙過來的事,你不會放在心上吧?”
“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謝熒恨恨然掐了她腰一把,站起身來。
紋清也順勢轉過頭去,一雙杏眼被熏得霧蒙蒙的,臉上粉得如撲了胭脂,美得像古畫上的仕女:“那你還回嶺城麼?”
謝熒拉過椅子,坐到她身邊,歎了口氣:“當然,你以為我騙你麼,我是特意推了幾個應酬回來,以為可以和你吃一頓燭光晚餐,沒想到等我的是鴻門宴。”
紋清被她這話逗得花枝亂顫:“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謝熒覺得她的醉意還不夠濃烈,她可以失掉這頓美味的燭光晚宴,但餐前甜點,總得嘗上一口,不然真就枉費自己這執意調整時間多出的行程了。
她悄悄為紋清添了酒,哄勸着她喝下:“這酒很貴,别浪費了。”
紋清自然不敢拒絕她敬過來的酒,幾杯下肚,就開始頭暈目眩起來,有别于暈車的痛苦,這種暈眩讓她全身輕飄飄的像踩在雲間,十分的惬意舒服。
眼見着時機正好,謝熒看了看時間:“我得走了。”
紋清聽到她要走,那些戒備早就丢掉九霄雲外了,依着主人的本能,挽留着來客:“就在這裡住一晚,明早走不好麼?”
“不好,明天走會來不及,以後會有時間再聚的。”
紋清見她執意要走,隻得起身送客。
然而剛走了一步,就踉跄着向前撲去。
謝熒雙手摟住她的腰,幫她站直身子,然而她卻像失去平衡一樣,直往前栽。
謝熒卸力,任她躺在自己胸前,手掌從腰間摩挲到頸後,在她的敏感部位輕輕點過。做着這些親密的舉動,她眼神裡卻有着冷冽的清明。
“紋清。”她唇貼至她的耳邊,熱氣撫弄着她的發絲。
“什麼?”懷裡女人擡起頭來,努力睜大眼睛裝作清醒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愛。
“記着你欠我一個人情,别忘了。”
紋清重重地點頭:“我知道。”
“那我現在要你付點利息總可以吧?”
紋清覺得頭顱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點下去就很難再擡起來:“好啊。”
謝熒輕輕牽唇,臉上浮現得逞的笑意,她手指插進紋清後腦的發縫裡,使了點力氣,讓她仰起頭來。
然後好以整暇的看了她良久,久得紋清的理智從瞳孔中冒出端倪來。
謝熒這才俯下頭去,吻住了她。
接下來的事情,紋清就斷了記憶。
等到第二天,她在床上醒來,因為宿醉而頭痛欲裂的時候,記憶才慢慢的開始複蘇起來。
她一邊忍受着反胃感,一邊還要慌亂的檢查自己的衣着。
幸而身上沒有什麼不适感。
她咬着手指,有心裡腹诽難安:也許那人的技術好,痛意并沒有那麼明顯呢。
不等那念頭冒完,她就用力把它掐斷了,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幼稚。
昨天晚上,定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她隐約記得謝熒在她耳邊道别的聲音,那聲音帶着難耐的喘息,光是想到這裡,她就恨不得把身子蜷縮起來,藏進厚實而柔軟的棉被裡。
她要強硬的壓制自己的思緒,才能不分神去回味昨晚的一切。
幸而手機的震動,暫時緩解了她的不安和心悸。
“喂?”她放縱自己發出宿醉後的歎息。
“紋清,把地址發給我吧,我今天就過來。”
“哦,你要過來麼?”紋清胡亂回應着。
“對,你忘了麼,咱們約好的呀,等我過去接你回嶺城。”
“哦。”紋清擡手輕輕錘弄着疼痛的額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一會兒發給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