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跑車炸街聲在樓下轟隆而過,把沉浸在睡夢中的靈魂生生拽了出來,塞進本就虛軟的軀殼中。
紋清像是從噩夢中驚醒般,發出極大的喘息聲。
然而噪音已經遠去,剩下的就是極其詭異的安靜。
她翻過身,抱緊身旁的女人,把腦袋埋進她的肩胛裡不住的磨蹭。
謝熒迷糊地側過身,順勢把她摟進懷裡:“怎麼了?”
紋清因為精神不濟而散發出無盡的委屈:“外面好吵,我睡不着。”
謝熒拍拍她的背,安慰着:“明天我就讓她們找房子,這裡本就不适合人住。”
不适合人住,那滿樓的租戶怎麼來的,這姑娘說話就是這樣不食煙火。
不過紋清才不敢對此有什麼異議,這人剛來時的怒氣還殘存在身體的記憶裡,她已經對忤逆産生了懼怕。
然而醒來的人開始不老實,把手沿着她的腰線摩挲,在她的敏感處撩着火。
紋清一動不敢動,生怕把她鬧得精神起來。
當謝熒的手撫至胸前時,她緊緊拽住,不敢松懈:“我明天還要上班。”
謝熒失笑,笑聲輕輕傳進她松散的衣間,在肌膚上遊移沖撞:“知道要早起,還來惹我。”
“我沒有惹你。”紋清渾覺無措,翻身下來,把自己縮進角落裡藏好。
謝熒探手來抓她,把她重新納入懷裡,這才道:“好了,好了,我不碰你,你好好睡覺,不要明天兩個人都起不來。”
紋清努力調整呼吸,但那急促喘息就是停不下來,好像突然之間空氣都被隔絕了,整個人陷入封閉的紙箱内。
謝熒撐起身,仰靠在松軟的枕上,伸手往床櫃上的煙盒上摸去。
紋清察覺出她的意圖,整個身子撲過去,強壓住了她的動作。
“幹什麼?”謝熒不耐。
“不行。”紋清生硬的拒絕。
“我醒了就很難再入睡。”謝熒理直氣壯的。
紋清卻分毫不讓:“那我們聊天。”
謝熒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松軟下來,水一樣往下滑溜:“聊什麼?”
紋清怔愣了稍時,突兀地開啟了大招:“聊昨天跟你一起回嶺城那個女人是誰。”
“緻誠投資的千金。”
“哦。”紋清焉了下來,反正她總有千萬種理由,肯定又拿公事來搪塞,她就不信她和那些女人絲毫沒有暧昧關系。
“帶她去看看落英山的項目,怎麼你也很感興趣麼?準備拿多少錢幫我?”謝熒笑道。
紋清翻過身,由得她貼上自己的背,熱源不停的傳來,烤炙着她的心:“知道你都是為了事業。”
“知道你還發脾氣。”謝熒無可奈何,手臂勒過她的腰,緊得讓她悶哼不止:“我沒有那麼好,但也沒你想得那麼壞,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會去和别人有感情上的牽扯,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你承認在我之前,你有過感情牽扯了?”
“我不否認,但那是以前。”
面對這麼直白的回答,紋清頓時哽住,該誇她的坦誠,還是該可憐自己的一廂情願呢。
她閉上眼睛,決定不再糾結這些事情,糾結不完,梳理不完,亦痛苦不完。
“你這麼在意我,我很開心。”謝熒湊上前吻了吻她的發頂,然後起身拿煙去了外間。
她的壞習慣不會因為自己改變,何必去強求。
身後很久沒有動靜,她撐着滿腦子烏七八糟的思緒,漸漸入眠。
第二天,紋清踩着點從謝熒車上下來,匆匆道别:“我走了。”
“今天會有人跟你聯系,不要漏接電話。”謝熒撂下一句,風一樣離開了。
紋清心裡煩燥,也隻敢自語發洩:“我可不就每天隻能接電話麼,天生勞碌命。”
“睢洲園有個住戶很麻煩,紋清你帶着劉進一起去看看。”午休時間後,部門經理來到紋清面前敲了敲桌子。
紋清擡眼看向對座的劉進,這個姑娘剛大學畢業稚嫩而富有血氣,屬于擔不起責任但對工作充滿幹勁的那類人,她還不了解紋清的性格,把她當前輩看待:“紋清姐,我們現在就去麼。”
紋清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不過下午兩點半,如果把處理問題的時段拉長到兩個小時,順利完成的話,她們不用回來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走吧。”紋清收拾好資料,帶着她出了門。
正準備打車,小姑娘湊上前來,小聲問道:“可以開自己的車去麼?”
“有車當然可以。”紋清失笑,沒想到自己這麼膽小,碰到個懵懂的新人,還要成為能主導進程的老師傅了。
來到睢洲園的五号樓,剛準備進電梯,一團白毛閃電樣從裡面竄了出來,把兩人吓了個踉跄。
“什麼東西啊。”劉進心有餘悸。
紋清道:“可能是貓。”
趁着電梯上行的時機,紋清着意問道:“你以前出來過麼。”
“第一次。”劉進狀似有些拘謹。
“啊。”紋清大失所望:“我還準備等你先去問問具體情況呢。那待會兒你不要說話,等我處理,有什麼漏洞你再補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