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外,硝煙四起、屍橫遍野......
原本清澈如碧藍晴空的淮零河,現下被染成了血紅色,殘肢斷臂順着水流漂到下流。
兩個時辰前還高聳着的城牆,此時已經是一片廢墟,點點火焰還在燃燒着,男人們護着女人們逃命,最終慘死在敵人的刀下或馬蹄下,而婦人們也并未逃過一劫,深巷裡...
郡守府,内堂中,剛剛蓄起胡須的青年人,雙目泛紅,他哆嗦着身子,把信件放入信鴿腳邊的袋中。
他做完一切,癱倒在地,手中緊握着鑲嵌綠石的匕首,在哀嚎聲中,了解了自己的一生。
南國皇城中,大殿内,文武百官竊竊私語。
坐在高位上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男人,眉目緊縮,胸口上下起伏着,下一秒,他抄起手邊的奏折,狠狠的摔到地上。
“南國難道要亡在那齊賊手中了!!”
為首的大臣喝了一下,站了出來:“啟禀陛下,齊國破壞停戰協議,是為不義,我們大可尋求離國與北嶽的援助才是。”
身着藍色官服,滿鬓白發的大臣否決道:“哼,北嶽人的确善戰,卻荒涼人少,他們隻會防禦,絕對不會派兵幫我們的。離國既不缺錢也不缺人,何故派兵幫助我南國!”
皇帝在上踱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沒有一個人可救我南國!”
“陛下!臣有一計可救我南國于水火之中。”
皇帝一眼望去,指着站在百官隊伍後的年輕人,道:“出來出來!你給朕說說。”
那臣子吞咽了下,行禮的雙臂打着顫:“當年為止戰亂,各國獻出一女與離國聯姻,以此來求得片刻和平,如今,我們仍可效仿當年先帝,派出公主和親。”
“聯姻?隻需聯姻,他離國就能出兵?”
“與其說是聯姻,不如說是送給他們一個質子,向離國表示我們的誠信,再送黃金萬兩...”
方才第一個開口的大臣厲聲呵斥:“住口!如此損我國威!你怕不是那敵國奸細!”
那年輕官員吓得跪在地上:“陛下,南國經不起戰亂了呀!”
“可若離國不給我們面子該如何!”
“那就隻有…”
皇帝聞言,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他擺擺手,歎了口氣:“罷了罷了...”
夜裡,皇後宮中熱鬧了起來,杯盞摔落在地,沒過多久便安靜下來。
一個時辰後,宮人帶着身着素潔長裙,頭上僅一根珠钗的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一直低着頭,剛一進殿便跪下行禮,頭緊緊貼在地上:“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皇帝笑道:“阿七,擡起頭說話。”
女孩聞聲,緩緩擡起頭,她生的清秀,五官立體大方,尤其那對碧藍的眸子似藍寶石般,南國臨近西域,經常有淺色眸子的孩子出生,但這種純粹的藍瞳卻是少見。
據說西域王正是這樣碧藍的瞳孔。
皇後道:“若不是妹妹說是在齊國遊曆時撿到的你,本宮還要以為你是西域王的女兒了。”
阿七恭敬卻沒有半分波瀾:“多謝當年陛下和娘娘的收留。”
皇後口中的妹妹是指阿七的師父,也是被南國皇帝圈養在後宮的可憐女子。
皇帝咳了兩聲,皇後眼珠轉動,臉上揚起虛僞的笑意:“孩子啊,本宮自你幼時入宮起便覺得你這孩子讨喜,今日本宮與陛下商議了下,想收你做本宮的女兒,你可願意。”
阿七看了看皇帝的臉,又看了看皇後,同樣揚起了虛僞的笑意:“謝父皇!謝母妃!”
阿七回宮後不久,皇後的嫡長女、南國的嫡公主納蘭汐沖進了皇後寝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