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怎麼能收阿七做女兒呢!”
皇後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你這蠢孩子,送給離國的聯姻公主必然是嫡公主才行,我若不收她,難道你要去離國聯姻?”
納蘭汐道:“離國根本瞧不起我們,怎麼可能留一個隐患在身邊,隻怕剛到離國沒多久就要被殺了。”
“随便他們是殺是留,這個聯姻是做給天下人看的,無異于南國向天下人宣布無條件臣服離國,而他們一定會收下,隻要收下了,兵就一定要派!用她一命換南國千萬百姓的命,你身為南國嫡公主,怎麼這些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可阿七又做錯了什麼?這些年你們是如何待她,現在又要犧牲她的性命,母後,您和父皇何時變得如此自私?”
啪!
納蘭汐臉頰很快紅腫了起來,宮人見狀紛紛俯身跪下。
“來人,公主吃醉了酒,送公主回宮吧。”
納蘭汐甩開宮人欲要鉗制住她的手,咬牙切齒道:“本宮自會走!”
月上柳梢,仿佛千裡外的硝煙順着晚風飄到了都城中來,阿七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仰頭望月。
“師父。”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阿七利索地從秋千上下來,恭敬行禮。
女人隻着一件素衣,一支木钗将千萬青絲挽起,她雖容色絕美,一雙漆黑的眸子下卻半點感情,像一灘死水,令人不免覺得發寒。
“你如今就快要及笄了吧。”
“約莫還有兩月。”
阿七被女人撿到的時候不過是個孩童,通過摸骨才能斷定阿七的年歲,月份卻實在不好把握,便定了個大概的日子。
“我養你十年,若不是我,你現在早就毒發身亡死在荒郊野嶺,任豺狼虎豹啃食。”
阿七道:“師父您不必說,阿七自然明白。”
女人點點頭,轉身準備回去,卻在邁出去第二步時停了下來,用極小的聲音,道了句:“活着。”
阿七顯然是聽見了,單薄的身子站在風中,不知所措。
兩日後,聖旨便下了,阿七接旨,裝作一副驚喜的模樣,旁人看了去定覺着她正為去離國享福而沾沾自喜。
出發那天,阿七穿着一身青色長裙,領口用銀絲縫制地祥雲栩栩如生,腰間墜着白玉吊墜,送行隊伍足有百人,這是她入南宮十年來第一次享受如此高的待遇。
南國和西域接壤,好通商,财力雄厚,怎麼會心疼給她的這點銀錢。
“阿七姑娘,該出發了。”女官沒好氣地催促着。
“嗯,就來了。”
馬車剛剛駛出宮門便被一粉衣女使攔了去路。
“何人攔路!”女官厲聲呵斥。
女使也不打怵,哼了聲:“我乃大公主貼身女使。”
阿七探出頭,溫聲道:“是燕兒姐姐嗎?”
女使走上前,悄悄遞給阿七一個瓷瓶:“假死藥,可以假死逃離離國,這些随從中随便殺一個,刮花了臉,便天衣無縫了。”
見阿七猶豫,女使接着道:“您屆時傳信回來,公主會派人去接您。”
阿七收下瓷瓶,答應了下來:“多謝納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