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與南國隔了一條大江,使團坐船跨江時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些水土不服的症狀,偏阿七像個沒事人一樣。
臨行前,納蘭汐送給阿七一個貼身侍女,名喚江璃,說是侍女倒不如說是護衛,她與納蘭汐自幼長大,情同手足,是被派來保護阿七的。
"阿七姑娘,您不必害怕,離國既然是大國,便有大國風度,他們定不會明目張膽地傷害您,我們先容忍下來,屆時随便等個由頭,以假死脫身……”
“江璃姐姐,你見過離國公主嗎?”阿七打斷她。
江璃一怔,原本微張的嘴巴緩緩合上。
阿七無神地望着水面,沒有因為即将離開故國而憂愁,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情緒。
江璃心道奇怪,她從前與阿七有過交談,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看不透這個女孩,她清秀的臉上自己有着不屬于她這個年紀該出現的表情。
江璃:“未曾見過。”
阿七:“我想她應該很美吧。”
說着,阿七的唇角揚起了一絲笑意。
阿七喃喃道:“我前些年見過公主畫像,隻可惜畫像浸了水,隻隐約瞧見了容貌。”
江璃聽着有些不愉快,南國美人數不勝數,她們家公主更是天姿國色,阿七竟然還會說覺得别人美。
想到這裡,她的語氣都充滿了不屑:“姑娘會這般想,也隻是因為姑娘沒見過那位公主,若姑娘見了,定然會大失所望。”
“失望嗎?不會的。”阿七肯定的樣子就像和那位公主是很久的朋友一樣。
江璃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隻得扭頭回了船艙。
此時,離國,長平公主府——
回廊中,随着歡聲望去,人群中間的年輕女子手握箭矢,随着身體的晃動,腰間的白玉挂墜碰撞,發出叮叮的清脆聲響。
“雙耳!”記數的太監高呼,而一旁的人則紛紛鼓起掌,口中贊歎絡繹不絕。
人群中間的女子嫣然一笑,她便是這場宴會的主角,長平公主李婉若。
“殿下,陛下動怒了。”侍女小跑到李婉若身邊,神情凝重。
李婉若笑了笑,仿佛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湘兒你緊張什麼?父皇哪天不動怒?”
名喚湘兒的侍女解釋道:“這次不一樣了。”
李婉若欲要投箭的手微微一頓,轉身:“那便入宮瞧瞧罷。”
她邁開步子之際,手臂同時擡起,一支箭矢劃破了喧嚣,直直地插入壺中。
尚清殿,皇帝半仰在實心檀木椅上,身邊的鬓角花白的太監徐和正為他按揉穴位,似是頭疾犯了。
“陛下,永安公主到。”來報的小太監恭敬說到。
皇帝緊縮的眉心舒展開,連皺紋都淡了不少,他擺手退下徐和,起身迎了過去:“若兒今天不是在府中設宴?怎有心思到父皇這來了?”
李婉若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接過侍女遞來的茶盞,擺了擺手屏退了衆人:“聽說父皇動怒了?與女兒說說,女兒也許能為父皇排憂解難。”
皇帝見女兒如此貼心,原本積攢在心中的無名火頓時消散:“齊國攻占了南國邊境一座小城,南國出不了兵,竟把念頭打到朕這裡。”
李婉若聽後,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想必南國又送銀子來了罷?”
皇帝哼了聲:“這不過是他們一貫手段罷了,讓朕生氣的是他們竟然送了一位公主來和親。”
“和親?”
李婉若心中疑惑了下,但很快也想通了:“想來也是想用一位公主,向天下人表現他們的誠意,假意投誠。”
“真是打了個好算盤啊。”
“父皇也不必憂心,他們既然送了公主來,就一定沒想過讓這位可憐的公主活下去,我們何不将計就計,收了算了,反正我們早晚都是要出兵的。”
“若兒說的是,隻是朕氣不過,小小南國竟然企圖控制朕。”
李婉若搖了搖頭;父皇,我們此時出兵既維護了先輩定下的停戰協議,又在天下人中樹立了形象,若兒相信就算南國沒有來投誠,以父皇的謀略也還是會出兵。”
皇帝被哄的開心,全然不記得剛才是誰在這殿中發怒,吓得宮女太監們不敢擡頭。
“那依若兒所見,這位南國公主該如何處置?”
李婉若甜甜一笑:“交給若兒吧,若兒必然能叫父皇滿意。”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那便交給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