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禀殿下,臣瞧着這位姑娘的面相,啧...太虛了,但是這麼一個婢女何必叫臣來?”
湘兒湊到褚清歌面前瞧了瞧,質問道:“你确定她虛?”
她指向李婉若和褚清歌緊緊牽着的手:“她這力大如牛,殿下愣是拽不出手來,你确定她虛?而且她還洗壞了殿下的衣服,雖說布料是柔軟些,但誰家弱不禁風的姑娘能扯出那麼大的口子,我瞧着你是在這糊弄人。”
太醫被她說的紅了臉,氣的便要拎着藥箱跑出去:“你這蠢貨,你又懂什麼...罷了罷了,既瞧不上臣,那臣走便是!”
“哎!許太醫留步。”李婉若開口阻攔,她撇了眼湘兒,随即站起了身,下一刻便狠狠地坐了下去。
她忘記自己的手還被某些不知死活的人拽着。
白皙地臉因為失态而泛起了紅暈:“本宮既叫了您來,便是信任您的,湘兒還小不懂禮數,太醫莫要見怪。”
這位是太醫院的紅人,如今三十左右的年紀便已禦用太醫,再過幾年怕是要登上院首了,如此良才心高氣傲在所難免。
“哼。”許岸拂袖冷哼,重新将藥箱放到桌上打開:“我先為她施針,叫她把殿下的手放開。”
“有勞了。”
湘兒鼓着腮幫子,将肚子裡的氣一點一點咽下去。
許岸果真不愧盛名,幾針下去褚清歌就慢慢地把手松開了,李婉若起身,活動了下手腕。
許岸将手搭在褚清歌手腕上,片刻,他起身,臉上抑制不住的驕傲:“果真如臣所說,這姑娘的身體非常虛,看着十八九歲的模樣,内裡得是四五十歲的樣子。”
李婉若的确有些懷疑,一個輕功如此了得的人竟然會是這種脈象,早在太醫來之前她就已經診過一次,不過是擔憂自己才學不足,才叫了太醫來。
“許太醫,你說這麼虛的身體會練成絕世輕功?”
許岸道:“得是自幼練起才行,但是我愛她體内隻感受到了微弱的内力,僅僅以此内力想要修煉輕功便是艱難,若要說絕世,那...”
一旁的姑冼想到了什麼,開口道:“主人,屬下聽聞有一種呼吸法,可教人将内力流暢無阻的貫穿全身,隻要運用妥當,即便内力薄弱,靠這種呼吸法也可以修煉輕功。”
李婉若眼底一亮,問道:“那本宮是否可以修煉?”
姑冼直言道:“主人,您不可以。”
“本宮為何不可!”
“你們情況不一樣,她是内力弱,并不是沒有内力。”
李婉若哼了聲,拂袖坐下,她單手托着腮,不滿地嘟囔道:“她這般地孱弱都可以修煉内功,本宮身子明明比她好,卻因經脈不全無法修煉,當真是不…”
“主人。”姑冼出聲提醒。
李婉若端正姿态,看向許岸:“勞煩許太醫。”
許岸眨了眨眼,仿佛剛才看見了另一個公主,隻是一瞬間,又變了回來。
“臣為她開一副藥方,先調理調理身子。”說完,許岸留下了藥方後便匆匆離開了。
“主人,先前謝予書…”
話說一半,李婉若擡手打斷了姑冼,她撇了眼床上的人,起身:“去書房說吧。”
“是。”
褚清歌睜開眼時已經入夜,床對面的圓桌旁,一侍女正,正點頭如搗蒜。
“咳…”
侍女刷地睜開眼,看見她醒了,長舒一口氣:“感天動地,我終于可以去睡了,你别動啊,我現在就去禀報公主。”
“哎…你别走,我想…”
“喝水。”
那侍女根本就沒聽她說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褚清歌心裡叫苦,是有多急啊?能不能把話聽完。
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起身倒一杯便是。
她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桌前,提起茶壺倒了一滿杯,剛要豪飲一口便被人搶了去。
眼瞧着生命之泉被人搶走,她下意識的瞪了回去,卻在看清來者時收回了鋒芒。
那人如瀑般的黑發隻用一根發簪挽着,風一吹,淡淡地玫瑰花香飄也似得鑽到她鼻中。
褚清歌呼吸一滞,聲音輕顫“公主?”
“茶與安神湯相沖了。”
李婉若的聲音靈動中透露着些許溫柔,叫人心安,将褚清歌回過神來。
不是她。
褚清歌看着李婉若,不由地想,十八歲的李婉若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活潑的是她、沉穩冷靜的也是她、嘴毒心軟的更是她。
如果非要選一個,那便是前者吧,這也是她來此的目的之一。
很快,褚清歌揚起了笑臉:“公主這麼關心下人,我都想一輩子在公主身邊做事了。”
李婉若臉皮薄,再加上此時夜深,她早已洗去臉上脂粉,所以輕輕一逗她,便會叫她臉紅。
她撇過頭,故作輕松,心中卻不由想起方才躲在屋裡看的話本了。話本裡的大将軍正跟他的嬌妻許諾一輩子。
一旁端着安神湯的湘兒見狀,擠到兩人中間:“殿下,先叫阿七姑娘把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