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她微微低頭:“他嘴很硬。”
李婉若冷笑一聲:“再強的人也是有弱點的,況且他不過是一個拿錢辦事的。”
“您要親自去?”
“嗯,面具拿來。”
“是。”
林鐘在角落的箱子裡翻出三個面具,紋樣簡單,遮蓋了全臉。
林鐘走到褚清歌面前,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褚清歌明顯感覺到這人不喜歡自己。
不過無所謂,她隻要...她把目光移向李婉若,後者似乎感覺到視線,回過頭。
褚清歌有種心虛的感覺,迅速地戴好面具。
暗室連接着牢房,也難怪褚清歌總覺得空氣中還混雜了腐爛和鮮血的味道。
木架上,男人垂着頭,頭發混着血黏在臉上,看不清面貌,聽到腳步聲,他虛弱的擡起頭。
“你們究竟是誰!竟敢私自動刑。”
李婉若戴着面具,瞧不出情緒,她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情緒:“看來你也知道自己犯了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我便說給你聽吧,大理寺有些各地呈上來無主案,抓不到兇手,那些人似乎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官府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被秘密的組織在一起,專幹些拿錢殺人的腌臜事,事後又可以換個身份躲起來。”
“所以呢?”
“黃老三,你還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至今隐藏在黑暗裡嗎?”
男人瞳孔頓時一縮,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怎麼會知道......”
“你手下的人并不在天都城,而是接到任務後從别的城縣調過來,那幫殺人犯不好管控,并不會接到命令立即執行,而科考在即,對方已經等不起了,所以隻有與你有親屬關系的人才會完全聽你的命令,所以你便從老家把侄子叫過來替你威脅謝予書。所以想知道你的名字,隻需要查那座小縣城裡黃家失蹤或死亡的男人即可。”
“那又如何?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和我有關系,親戚犯錯,也要連坐嗎?”
“噓。”李婉若擡起食指,示意禁聲,果然,若有若無的慘叫聲漸漸傳了過來。
“你們這是屈打成招!”男人瘋狂地掙紮起來。
“可我又不是官府,打死你又如何?”
男人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李婉若不緊不慢道:“你即便不說,我也能猜測一二,做假的身份不長久,隻有官府親發的戶籍才安全,我猜那人定是許諾你一個幹淨的戶籍,讓你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你早就想撇清了這腌臢事,所以這也是你叫來侄子辦事的理由之一。”
她接着說道:“這麼多年了沒想過脫身,如今卻如此迫切,想來是你藏在城西小院裡的女人有了你的骨肉吧?”
男人半晌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嗚咽着。
透過面具,褚清歌在男人的臉上看到了悔恨與恐懼。
他并不是悔恨自己做過的錯事,而是悔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藏的再深一些,他也并不關心那院中身懷六甲的婦人,隻關心那婦人肚中的胎兒。
人性便是如此。
他最終認罪了,後續便就是大理寺的事了,從他的認罪狀中,李婉若大抵能猜到雇傭他的人是誰,隻是他沒法去抓,黃老三入獄,那人該安靜段時日。
出了地牢,林鐘摘下面具,深深地吸了口氣:“主人,還要繼續保護謝予書母子嗎?”
“自然。”李婉若将面具遞給林鐘:“待科舉過後,本宮便可找機會叫旁人知曉謝予書是本宮的人,敢動本宮的人,即便是丞相也該掂量一下輕重。”
“怎麼樣,今日有何感想?”李婉若說着,回身看向褚清歌。
褚清歌的身子左右晃着,感覺馬上就要倒下去,李婉若眼疾手快,提起裙角兩步上前将人抱進懷裡。
好燙!
李婉若伸手摘下她的面具,叫她能呼吸到稍微新鮮一些的空氣。
“褚清歌!褚清歌!阿七!”
無論她怎麼呼喊她,那人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李婉若慌了神,她從未遇見這樣體質的人,像一塊白玉,稍有磕碰就會破裂碎掉。
懷裡的人嬌軟滾燙,李婉若後悔了,她不該試探的......
她把指尖搭在褚清歌的手腕,片刻後她有了結論。
驚吓過度...
李婉若心中苦笑,她的過去已是凄苦,難道未來也要重蹈覆轍嗎?對了...她在南國的不幸也全然因為她是外人吧。
“林鐘,通知下去,今日過後褚清歌便是本宮的近身侍女,南國來的阿七早就死了。”
“是。”她這次不再說什麼了,如果主人不護短,那便就不是主人了。
林鐘伸手接過褚清歌,還是和上次見面一般,輕地可憐。
林鐘心中冷哼,褚清歌最好是不辜負主人,否則她有一萬種方法叫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