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秋燕翻身下馬,将馬球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走過褚清歌身邊時,還瞪了她一眼,但身經李婉若時卻又露出了假意地笑容。
“公主果真不一般,就連手下的侍女都身懷絕技。”
李婉若微笑着,輕輕挑眉:“單大姑娘也不簡單。”
單秋燕抽了抽嘴角,一時語塞,行禮後快速逃開。
楚元皓走過來:“公主,這個送給你。”這是他方才赢下比賽的獎品。
他打開木盒,裡面放着一支海棠花形狀的金钗,用珠寶黃金堆砌起來的俗物,貴則貴,卻毫無美感,戴在頭上隻會徒增重量,也便隻有一夜發家的豪商會拿這東西贈給女子。
李婉若面上并未露出對此物的不喜之情,因大庭廣衆之下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隻能叫湘兒收下。
褚清歌剛領了東西回來,正巧看到湘兒收下那支金钗,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玉镯,雖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卻不如那金钗看着貴氣,褚清歌在南國皇宮中并未有過什麼稀罕的珠寶首飾,唯一她腰上的那枚玉佩,
她把玉镯揣進懷裡,随即裝作無事發生,小跑着回到李婉若身邊。
她擡頭,恭敬地向楚元皓行禮:“見過小侯爺。”
楚元皓心思不在她身上,随意應付了句,便繼續和李婉若攀談,絲毫沒發現李婉若腰上的不适。
“上次的事情我都處理妥當了,那婢女沒有被發賣也沒有挨打,隻是罰了俸祿,府裡傳瞎話的人也都受到了懲罰。”
“小侯爺府上的事無需說與本宮聽。”
楚元皓不懂,明明小時候關系那般好,她還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喚元皓哥哥,那時候的小奶娃多可愛啊,怎麼長大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邁開兩步,和李婉若拉近了距離,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若兒,你當真這般狠心,與我不再親切?我覺着我們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褚清歌此時萬般痛恨自己好于常人的聽力。
李婉若依舊是疏離的笑意:“小侯爺誤會了,隻是保持着正常的男女關系罷了。”
楚元皓還想說什麼,褚清歌卻橫在兩人中間,說道:“公主,二公主說有事要和你說,現在正在後面等着呢。”
李婉若知曉她這是騙人的話,她那個皇妹還在姑姑身邊小嘴叭叭地說着不停,哪裡像是和她有約的樣子。
“本宮還有事,下次再與小侯爺叙舊。”
楚元皓無奈,拱手作揖,看着她離開。
“湘兒,去和姑姑道一聲。”
“是。”
湘兒轉身,朝看台上跑去,她一走,李婉若身邊就隻剩褚清歌一個貼身侍女,她自然地代替了湘兒的角色,攙扶着李婉若。
她一邊攙扶,一邊将手擡起放到李婉若的腰上。
隔着衣物,李婉若感受到腰間一陣溫暖,她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
不過,她說不出來也是應該的,畢竟她從未感受過内力在體内流通是種什麼感覺。
兩人意外相視,褚清歌彎起了唇,笑的天真。
李婉若不疑有他,隻覺得是她剛運動完身體比較熱,但确實蠻舒服的。
馬球場位置較偏僻,車夫開了許久,既要快一些又不能太颠簸,以免李婉若的腰二次受傷,在回府前,褚清歌隻能先隔着衣物為她按摩。
公主府的馬車,車廂很大,内飾豪華,案上還燃着安神用的熏香。
李婉若趴在軟墊上,姿勢有些不雅,但車廂裡也無旁人,便沒有計較那麼多。
“你這按摩的手藝是從哪裡學來的?”李婉若語氣平和。
“南國人歧視外鄉人,尤其是那些皇宮裡的貴族。”她話沒說完,但也不言而喻了。
李婉若自主地代入了小褚清歌被人欺負時的場景,腦子裡滿是她眼眶裡淚水打轉的受氣包模樣,尤其想起她是用那對藍瞳哭泣,李婉若就有些不爽。
“若你生長在離國便好了。”
褚清歌按摩的手頓了下,笑道:“其實我曾在離國乞讨過一段時間。”
“是嗎?”
“嗯,應該是五歲那年,我遇見了師父。”
“再之後呢?”
李婉若還想問,但馬夫卻在車外喊道:“殿下,到了。”
李婉若撇了撇嘴,扶着腰起身。
下車後,褚清歌攙扶着她,她聽見褚清歌小聲嘟囔着:“若當年天下太平,也現在會更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