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虬髯大漢提着祝瓊枝的錦鞋走到領頭的面前,“老大,牆根處有一隻鞋,那倆人應該是爬牆跑了,要不然不會有鞋子落在那裡。”
領頭的一看之下,當即道:“追!”
祝瓊枝聽不懂他們的語言,隻覺得命在旦夕,一顆心突突亂跳,暗想:“他們會留我全屍嗎?”轉念又想,“死都死了,還在乎留不留全屍作甚!”
“系統啊!為什麼不讓我穿點劇情正常的書籍,甜寵文不行嗎?”祝瓊枝愈想愈悲憤。
她在穿書之前明明隻是一名水靈靈的大學生,沒有經過社會的摧殘,生活中最刺激的事情是能不能早上八點準時趕到教室上課,遑論這般大場面了!
就在祝瓊枝絕望之際,梅年雪放開了祝瓊枝,并扒開草垛,從中走了出去。
祝瓊枝:“?”他們走了嗎?
眼前空蕩蕩的院子将祝瓊枝的緊張一掃而光,這些人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她們?
是姑姑來了嗎?
不對,這裡隻有她們,就在這時,被梅年雪強行扒走的那隻鞋出現在祝瓊枝的視線裡,莫非是梅年雪故意為之?
祝瓊枝轉頭向梅年雪看去,她其實隻比自己大了一歲,放到現代,就是一個還在上高中的未成年女孩,卻已經如此沉穩聰敏。
“那些人應該很快會反應過來,此地不宜久留,你......”
梅年雪還未說完,祝瓊枝便臉色大變,梅年雪該不會要抛下她吧!她覺得一個人逃跑更方便?
祝瓊枝已經來不及道德綁架梅年雪了,根據她對梅年雪的了解,這招對她沒用,祝瓊枝隻能一個箭步沖上去,摟住梅年雪的胳膊,讓她根本甩不開自己。
“你放開!”梅年雪無奈說道。
“不放!”祝瓊枝抱得更緊了。
“這些人想要給我們下毒,應該是為了操控我們,如果隻是想殺了我們并不需要費那般力氣,暹義國與我朝的恩怨起于三百年前,三百年前,暹義國被梁朝的鐵騎踏破,被迫成為梁朝的附屬國,年年上供,暹義國人為了能夠洗刷這份屈辱,絕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他們一定會回到此地,重新部署刺殺計劃,這也是我們唯一滅掉他們的機會,馬廄裡有一匹馬,你騎着馬離開,會比待在這裡更安全。”梅年雪望着馬廄道。
原來她方才不是想丢下自己逃跑,而是想讓自己騎馬離開,“那你呢?”祝瓊枝不由自主地問道。
“守株待兔。”梅年雪目光一凝,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我跟你一起待在這裡。”祝瓊枝看着她道。
梅年雪側頭看她,黑亮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半晌才道:“随我來!”
隻聽嘎吱一聲響,大門被推開,“被她們算計了,那隻鞋是故意放在那裡的,她們當時根本沒有出去,是趁着我們離開才逃出去的。”發現那隻鞋的虬髯大漢抓了一把頭發,心中大為懊惱。
領頭的一身火氣無處發洩,便揚手扇了他一巴掌,“蠢貨!”
大漢的臉頓時紅腫起來,但他不敢反抗,隻能捂住臉,低頭不言。
“消消氣,消消氣!大晚上的,你們應該也累了,你們先坐下,我給你們倒幾杯水喝。”美貌婦人輕聲勸慰,并搬來幾個杌子到他們面前。
領頭的依言坐下,其他人不敢坐,隻是站着。
婦人給他們一人端了一碗水,自己也守在領頭的旁邊拿一碗水喝,然而還沒喝幾口,她便臉色大變,喝道:“快放下,這水有毒。”
“呸呸!”這些人聽到她的話,忙将還未入口的水吐出來。
“狗雜種,離開之前還用我的毒給我們下毒。”女子怒從心起,罵道。
“這毒?”領頭的也着急了,他方才喝了好幾口入肚。
“那兩個狗雜種應當是不認得我在藥瓶上寫的暹義國的文字,給我們下的毒是那種無傷大雅的毒,諸位無需擔心,隻是會渾身瘙癢,過一晚上就好。”女子向衆人安撫道。
話音剛落,這幾個暹義國人便覺得渾身癢得難受,有幾個力氣大的甚至把身上都抓出了紅痕。
“不行了,我實在受不了了。”衆人紛紛叫道。
領頭的為了維持體面,并沒有鬼哭狼嚎,但也不好受,坐在那裡,咬牙切齒,不停抓撓全身。
“酒,你這裡有酒嗎?”領頭的問道。
“有,有,我這就從酒窖裡拿幾瓶酒,喝了酒,幾位應該會好受些。”女子走入地底的酒窖,從中搬了幾瓶酒過來。
一打開酒塞,濃厚的酒香彌散在空中,衆人急不可耐地灌入口中,還連連贊歎:“好喝!好喝!”
女子也跟着喝了幾杯,喝到上頭,大罵道:“遲早得讓這兩個狗雜種付出代價。”
“是嗎?”祝瓊枝在女子背後問道。
女子驚覺背後有人,回身看去,然而人影還沒看清楚,就被一棍子打暈,而其他暹義國人早已沒了任何動靜,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梅年雪拿着棍子,俯身探了探這些人的鼻息,确定他們沒有了呼吸,才轉頭向祝瓊枝示意。
祝瓊枝的臉上露出笑容,那些人一定以為她們在水裡下毒,其實不然,她們在酒裡也下了毒,在水裡下毒,隻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而已。
梅年雪固然飽讀詩書,畢竟沒有去過暹義國,不懂暹義國語,所以為了确定沒有下錯毒,她還用酒窖裡的老鼠做了實驗。
祝瓊枝凝神看向梅年雪,她正在用繩子把那名女子捆起來,隻是因為後背有傷,動作很慢,祝瓊枝連忙道:“我來吧!”
突然,屋子裡竄來兩隻老鼠,大概是被血腥味引來的,在兩人的腳下徘徊,祝瓊枝本就害怕老鼠,方才還是梅年雪抓來老鼠做實驗,她碰都不敢碰,祝瓊枝把人綁完之後,急忙躲到梅年雪身後,緊緊攥住她的衣服,哆哆嗦嗦道:“老鼠!那裡有老鼠!姐姐,我害怕!”
梅年雪把那些人碗裡剩餘的酒水,倒在地上,老鼠喝了這些酒水之後,立時沒了氣息。
“好了。”
祝瓊枝從梅年雪身後走出,笑道:“姐姐,幸好有你。”
忽然,祝瓊枝嘴角的笑容一滞,她發現梅年雪面色如常,雙手卻不住地顫抖着。
原來她也害怕老鼠,隻是無人能夠擋在她身前,所以隻能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