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瓊枝心中一酸,道:“你為什麼不說?”
梅年雪略感詫異,“說什麼?”
正在這時,被打暈的女子竟然醒了過來,她摸了摸一旁的櫃子,往下一按,隻見地面木闆被打開,女子倏然掉了下去,随後木闆又重新合上。
祝瓊枝目瞪口呆:“就這樣讓她逃了嗎?”
其實梅年雪料到過這名女子不會中毒,畢竟她是制毒之人,想必是百毒不侵之體,所以她才會想着把她打暈,再做打算,但沒有料到她還有後招,“暹義國人精通奇門遁甲,底下應當是有地道,我們現在就算扒了木闆去找,應當也找不到人了。”梅年雪道。
“那以後恐怕更加找不到了,我娘的毒怎麼解?”祝瓊枝沮喪道。
“不會,她的夫君會幫我們找到她的。”梅年雪笃定道。
“夫君?她口中的夫君不是她編出來騙人的嗎?”祝瓊枝一頭霧水。
梅年雪沒有多作解釋,而是走出屋子,把那些堆積起來的雜草全都點燃,頓時濃煙四起,祝統領如果看到濃煙,應該會知道是她釋放的信号,過來尋她。
不過片刻,隻聽得門外馬蹄聲響,小道上一騎疾馳而來,守在門外的祝瓊枝看到來人正是祝雅姝和春桃,欣喜喚道:“姑姑!春桃!”
祝雅姝翻身下馬,道:“梅年雪呢?”
“她在屋内看着一堆屍體。”祝瓊枝道。
“什麼屍體?”祝雅姝不禁問道。
祝瓊枝給她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便進了屋,祝雅姝跟了進去,看到裡面躺了一地的暹義國使臣,不禁驚喜道:“你們!你們!”
“這些都是姐姐的功勞。”祝瓊枝連忙說道。
“年雪,如今你立了大功,若我禀報聖上,一定重重有賞,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祝雅姝臉上盡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淑女堂,我想進淑女堂。”梅年雪凝望着她,一字一頓道。
這廂,即便已是深夜,文信侯府内依舊燈火通明,“瓊枝那丫頭到底去哪了?為何現在還不回來?”薛氏厲色道。
“祖母,伯母如今重病在身,瓊枝姐姐卻貪圖享樂,到郊外遊玩,半夜三更還不回來,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麼整天做些不合禮數之事!”祝容儀站在廳内,出言諷刺道。
薛氏面色沉重,不發一言。
祝容儀嘴角勾起,面上有得意之色。
正在這時,一個小厮奔到廳堂,高聲道:“回來了!回來了!”
“瓊丫頭回來了嗎?”薛氏忽然站起,急切問道。
“不止呢,姑太太也回來了。”小厮說道。
隻見祝雅姝領着祝瓊枝和梅年雪一齊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薛氏看到臉上挂彩的祝瓊枝,心疼地問道:“你這孩子去郊外作甚麼?”
祝雅姝替祝瓊枝答道:“母親,瓊枝和年雪都立了大功勞,幫我拿下了暹義國使臣。”
祝瓊枝連忙搖頭:“不是我,都是姐姐出的主意。”
梅年雪上前道:“若不是妹妹救了我的命,我恐怕早就死在暹義國人的手裡了。”
薛氏開懷大笑:“好好好!你倆都是好孩子,姐妹之間便要如此,互相扶持,可千萬别學了外面的歪風邪氣,互相攻讦,互不信任,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薛氏這話意有所指,雖然是看着祝瓊枝所說,卻是在暗中諷刺祝容儀,攻讦姐妹。
祝容儀低下頭,一張俏臉窘得漲紅。
祝瓊枝依偎到祖母懷裡,“祖母,我可想您了!”
“才一日不見,就這麼想嗎?”薛氏笑得燦爛。
“嗯。”祝瓊枝這話可謂是發自肺腑,穿書之前,她的奶奶在她六歲就去世了,她做夢都想要一個奶奶。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嘴越來越甜了。”薛氏心裡滿是欣慰,以往看祝瓊枝刁蠻任性的樣子,以為這孩子徹底廢了,沒想到近日來,處事愈發妥帖,令人想不喜歡都難!
祖孫之間說了好一陣子話,祝瓊枝才回到自己院子,而梅年雪早已回來,站在梨花樹下,等着她。
春桃提着燈籠站在二人旁邊,将兩人的臉照得清清楚楚。
“妹妹,你額頭上的傷好些了嗎?”梅年雪關切地問道。
“祖母給我上了藥,感覺好多了,姐姐後背的傷呢?”祝瓊枝從姑姑那裡知曉了梅年雪為什麼受傷,原來梅年雪知道她們一直找不到暹義國人的行蹤後,主動請纓幫忙尋找,誰知梅年雪在騎馬時,被人暗算,後背中了一箭,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因為那裡地勢複雜,梅年雪滾落下來後,祝雅姝沒有及時找到她,才會造成梅年雪獨自一人躺在血泊裡的局面。
這些都是原書裡沒有的情節,大概是因為梅年雪發現她行事風格改變,無法再用之前的計策,隻能以身犯險,為自己争一個進淑女堂的名額。
“已經無礙了,妹妹,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變了許多。”梅年雪開門見山。
祝瓊枝心猛地一跳。
“平日裡,我不小心碰到妹妹心愛的衣裳,妹妹就要大發雷霆,怎麼會突然為了我冒那麼大險!甚至額頭受傷也不在乎!”
祝瓊枝手心直冒汗:“姐姐,人總是會長大的,以往我是聽了那個道士的讒言,誤以為姐姐把母親克病,才會對姐姐沒有好臉色,如今我幡然醒悟,隻望姐姐給我改正的機會。”
祝瓊枝問了春桃才知道,原來梅年雪把她母親克病的歪理邪說,是她從一個道士那裡聽來的。
“希望妹妹說的是真話。”梅年雪盯着祝瓊枝道。
大概是今天的梅年雪給了祝瓊枝某種錯覺,祝瓊枝竟然反問道:“倘若我說的是假話呢?”
梅年雪勾唇一笑,“妹妹不是一直在說假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