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荒謬!文信侯府百年以來,從未受過此等愚弄。”薛氏白着臉高聲道,“瓊丫頭!雪丫頭!”
聞聲,祝瓊枝和梅年雪一同望向薛氏。
“你倆可瞧好了,此人決不會活着踏出這間佛堂。”薛氏冷聲道。
祝瓊枝心中一驚,縱使知道祖母不會饒過許文書,但也沒有想過她會直接動私刑。
許文書面色慘白,他直接跪在地上懇求道:“您不能聽信她們的一面之詞。”
梅年雪也沒想到到了這個關頭,他還在狡辯,“凡做過之事必有痕迹,關于你是否每逢初一十五來此地上香祈福,隻要找慈章寺的僧人問一問便知,還有曾經給祝統領接生的接生婆,哪怕她被你收買,也可以嚴刑拷問,一定可以問出真話。”
許文書仰着頭,正想說什麼,卻見他身旁的女人,突然湊近,抱住他的頭,吻了下去,許文書一臉驚詫,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女人要突然吻他。
直到許文書的唇舌被咬出了血,暹義國的女人才放過他。
許文書嘗到嘴裡的血腥味,唾罵道:“賤人,你有病吧!”女人卻隻是哈哈大笑,許文書還想唾罵,卻感覺渾身疼痛,雙手雙腳都沒了力氣,“你給我下毒!你這個賤女人給我下毒!”許文書臉色發青,雙手撐在地面往前爬,想要掐死這個給自己下毒的女人,然而他隻是往前爬了一步,便倒了下去,并且永遠起不來了。
那名暹義國的女子見狀,晃晃悠悠地站着狂笑,然而沒多久,她便吐出一口黑血,身子直往後倒,雙腳一挺死了。
祝瓊枝急得直跳腳,“你怎麼死了,我娘的毒還需要你解呢!”
“她沒死!”梅年雪斷言道。
“什麼?”祝瓊枝驚道。
“我檢查一下,你在原地不要動!”梅年雪囑咐完,便走到暹義國女子的屍體前細細察看,的确是沒有了氣息,可是梅年雪并不是那麼容易被表象欺騙的人,正當她要扼住女子的喉嚨,徹底把她掐死時,女子突然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她,随後垂下雙手,繼續當死人。
梅年雪轉頭向衆人道:“的确是死了!”
祝瓊枝頓時兩眼汪汪,“娘的毒徹底沒人給解了嗎?”
薛氏見此安慰道:“孩子,你放心,既然知道了是暹義國的人下的毒,我一定會想辦法找暹義國那邊的大夫醫治你娘。”
“隻能如此了。”祝瓊枝歎口氣道。
回到院中,祝瓊枝因為心情過于沮喪,沒有看路,直接撞到了走在前面的梅年雪。
“姐姐,對不起。”祝瓊枝低垂着頭說道。
“你看這個是什麼?”梅年雪回身将一張紙條遞給祝瓊枝。
“這上面寫了很多字,看起來是藥方!這藥方是幹什麼用的?”祝瓊枝擡起頭問道。
“這個藥方就是解藥。”梅年雪淡淡道。
“你......從哪裡得來的?”祝瓊枝欣喜若狂,半晌,她回過神來,“是那個女人給的?”
“是,這是交易,放她走的交易。”梅年雪看着祝瓊枝道。
祝瓊枝不由得在心中暗道,不,肯定不止,她還想利用對方攪渾梁朝官場,所以才會放走對方。
梅年雪抿唇笑了笑,“妹妹在想什麼呢?”
“姐姐,我......”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閃身來到梅年雪面前,梅年雪定睛一看,原來是祝雅姝。
祝雅姝拍了拍梅年雪的肩膀,笑道:“祝賀你,要進入淑女堂了,我和陛下提了此事,陛下爽快答應,還說京城中何時出了一名如此聰明的女子,定要見見你。”
祝瓊枝愣住,她看向梅年雪,梅年雪面上并無任何異狀,隻是道:“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梅年雪将許文書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祝雅姝,祝雅姝縱然是個粗人,家中出現如此變故,仍舊免不了心中大恸,所以次日,梅年雪來面見聖上時,祝雅姝并未陪同,而是破天荒地告假三日,待在家中休憩。
梅年雪在宮中太監的引領下,一步步走向金銮殿,殿内龍椅之上,身披明黃龍袍的景順帝,看着她,笑吟吟地問:“你是何方人士?家中幾口人?”
“啟禀陛下,民女梅年雪,江南人士,家中隻剩我一人,家母梅惜筠,已經過世。”
景順帝身子微微往前傾,顫聲道:“你再說一遍,你母親是誰?”
梅年雪擡起頭,一字一頓道:“民女梅年雪,家母梅惜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