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衛音就沒心思想别的了。
“你在這裡休息,外面雨大,暫時不能回家。”
華榆把包裹放下,轉頭看了衛音一眼。
衛音連忙點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非常聽話。
“好,我都可以。”
華榆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她打開空調,偏頭示意浴室:“等會兒溫度上來,你可以去沖個澡,注意用熱水,洗完及時吹幹頭,避免感冒。”
“華醫生先沖吧,”衛音語氣擔憂,“你冒雨來接我,先收拾一下。”
送餐到了,華榆去開門,語氣平淡道:“不用。”
飯菜是酒店現成的,說不上好吃難吃,但樣式挺多,兩葷兩素。
“吃飽後可以睡一覺。”華榆安排着衛音的事。
衛音把筷子遞給華榆:“華醫生吃。”
華榆拒絕:“不用。”
衛音眼睛顫了一下,有點低落:“哦。”
她真的很沒用,出門祭拜不看時間,明明天氣陰了還不走,山中避雨還能睡着把全身都淹了。
麻煩華榆跑一趟,耽誤她上班。
衛音眼圈一點點紅了。
華榆正在用手機回工作消息,擡頭瞅見衛音的樣子,皺了皺眉。
“對不起。”衛音帶着鼻音說。
華榆收起手機,站到衛音面前,眉頭擰了起來。
“感冒了?”華榆說。
衛音哇的一聲張開嘴,又努力閉上,癟着嘴抽了兩口氣。
她很難受。
“說話,”華榆彎下腰,語速加快,略顯着急,“是不是頭暈,腦袋疼?身上有沒有發熱?腺體有感覺嗎?”
衛音目光閃過一絲迷茫。
“你現在不能感冒,”華榆見衛音不說話,眉頭皺得更緊,直接道,“走,我帶你去醫院。”
衛音連忙說:“沒,我不難受。”
華榆眉心還緊着:“不難受?”
衛音顧不上哭,腦袋左右晃了晃,誠實道:“不難受。”
身體是不難受的。
華榆的表情顯然不信,擡頭摸了摸衛音的額頭,确認她沒發燒才松懈下來。
衛音眼睛跟着華榆轉了半圈:“華醫生,你在擔心我嗎?”
華榆看着她沒說話。
衛音的勇氣死灰複燃,小聲說:“我以為華醫生在生我的氣。”
生氣?
華榆低下頭,靜靜思索半晌。
懂了。
衛音并非不懂察言觀色,她以為自己的怒氣壓抑得很好,沒想到還是被衛音察覺了。
“腺體治療周期很長,在這期間内不要生病,連最小的感冒都不能有,”華榆用力掐了一下眉心,平靜擡起頭,用嚴肅到近乎冷峻的語氣說,“我囑咐過你很多次。”
衛音知道,注意事項有十幾條,加在一起簡稱為“把自己當成懷孕頭三個或坐月子般小心生活”。
但她很難活得那麼精貴。
華榆的神色越來越沉默,衛音直覺自己必須說點什麼,否則一定會被罵得很慘。
一分鐘後。
預估錯誤。
衛音幾次三番張口,卻沒能說出解釋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