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對學校都沒有意見,你有那麼多意見有什麼用?”
“我現在陪在你身邊,放棄别的工作都是為了你!”
“是自己撕掉這些課外書還是我來撕!”
“喝完這杯咖啡繼續去學,不到一點不可以睡覺。”
“老師說那麼多都是為了你們好。老師罰你們深蹲是為了你們好!”
“老師也不想罰你們,老師也是為你們好,以後女生五十個深蹲,男生五十個俯卧撐。”
“你們現在沒有權利和老師我讨價還價!”
荊郗閉上眼睛,感覺好累,好窒息。
不是喜歡什麼,有哪方面的天賦學什麼嗎?為什麼他們直接分成文理科,強制分配好了?
為什麼上有對策,下有對策?為什麼那邊發命令放假,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暑假隻放七天?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人不願意上課?
他當時一個人在家裡面,面對着智能平闆學習,看着曆史書上面的,一排排的人在一起學習,小時候的他可羨慕了。
現在他一點都不羨慕了。
他聽見甲最喜歡的老師說:“教育是教你們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一顆螺絲釘。”
可是他看見甲陷入了旁人的閑話裡面,陷入了自證陷阱。
他想說,小孩你别哭。
他想摸一摸甲的頭。
荊郗沒有忘記,自己還在遊戲裡面,可是他同時也知道,這是真實的,曾經。
曾經有一個小女孩。
之後長大成為了一個堅強的人,一直做着她喜歡的事情。
這可能是,最累的一個夜晚。
荊郗好不容易看到了甲的現在,荊郗和甲對視上了。
他站在門口,甲開口:“你身上的衣服,要我拿一件新校服給你嗎?”
甲繼續說:“是我之前買大了的,沒有穿過的。”
荊郗一驚:“你看得見我?”
甲輕笑了一下,荊郗感覺甲笑起來特别可愛,“我還知道我隻是一個NPC。”
現在甲的笑容變得狡黠了。
荊郗被吓出來了一身冷汗,“那,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甲拿出來了一身非常大的衣服,和他之前穿的校服一樣,漫不經心說:“六顆扣字,你不介意吧?”
緊接着,揚起笑臉,“出去?不知道!”露出來了标準的八顆牙齒。
荊郗接過校服換上,“不介意。”
甲好像有一點人來瘋,指着自己的上下床道:“你可以睡下鋪,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上學,我明天早上給你一個東西。”
“可以,謝謝你。”荊郗回答道。
荊郗在意識裡面問道:“思雅,是每一個‘走讀生’都有這樣子的經曆嗎?”
思雅道:“不,隻有部分玩家會被随機分配到有NPC的家裡面,沒有NPC的家裡面是不會開燈,而且帕瀾會一直在門口敲門,讓玩家一夜都被敲醒。”
荊郗慶幸自己遇見了甲。
于是荊郗說:“我覺得你沒有錯,最起碼是我見過的,非常厲害的女孩子了。”
甲不知道荊郗再說那個事情,但是甲捂住嘴,眉眼彎彎:“謝謝你。”
校園裡面。
扶醉年頂着“老師”的身份,幾乎可以說是橫行霸道。
隻要沒有多個“住宿生”一起過來,以及碰到那些跑的特别快的“住宿生”,總體還算安逸。
莊雲天沒有和莊義薄走在一起,看起來更瘋了。
扶醉年坐在欄杆上面,就靜靜地看着莊雲天抓人。
“喂!你不抓嘛?”莊雲天跑到一半,停下來問道。
扶醉年擺了擺手道:“不了,反正一個晚上也抓不起經驗。”
聞言,莊雲天感覺有道理,也坐了下來,“那你打算怎麼辦?”
扶醉年往旁邊挪了一點,“看命,運氣好可以直接過關。”
“哦。”莊雲天不在說話,反而是卸下背上的貝斯,信手彈了起來。
身後是追逐聲和哭泣聲,身前是一個又一個的死亡播報。
扶醉年雙手撐在身後,仰頭看着天空。
沒有月亮。
所有人都以為在一夜之間攢夠經驗很簡單。
所有人都熬到了天空泛起魚肚白。
一切沉寂下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莊義薄在一個“家”裡面,看到那個小男孩毅然決然的跳入了黑夜裡面。
這一關折磨的出來不是體力,而是精神。
“給你。”甲把手上一串由七十二顆黑曜石,上面挂着一個小小的八卦陣和一個蓮蓬的手鍊遞給了荊郗。
荊郗接了過去,問:“給我這個幹什麼?”
甲說:“恭喜玩家又成功活過了一天。”
活着本身就是一場偉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