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三月七到底是個什麼物種,“博學多識”的丹恒老師曾親切地表示,在他已知的二十多個長生種族中,沒一個像她一樣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丹恒剛剛踏上列車的時候,在丹恒與這位神秘少女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就纏着自己問過這個問題。
那時的丹恒答不上來。
現在的丹恒仍舊一樣。
總之,“來曆不明”的冰封少女在當時同樣“來曆不明”的丹恒登上星穹列車之後,也毅然決然“英雄不問出處”似的,選擇了作為一名無名客漂泊四方。
再然後,一位來曆更加“離奇”的女孩因為一些你知我知大家都知的“星核獵手強制劇本愛”和偉大的黑塔空間站實驗,載着一枚被稱作“萬界之癌”的危險之物星核踏上了開拓之旅。
怎麼說呢......
星穹列車如今的領航員姬子小姐,她的身世同樣令人浮想聯翩,所以......
或許這就是這一代星穹列車無名客的特色吧,或許這就是阿基維利的意志吧,身上不帶點随時爆炸的“驚喜”,不帶點意想不到的“案底”,亦或者是來曆太過于明确的人,他們可能還不收呢。
當然,這隻是一句玩笑話,星穹列車也不是問題人收容所,事實上,隻要心存開拓,星穹列車大抵會包容所有懷揣夢想的無名客。
當然,比起探究千年不化的堅冰裡為什麼會長出美少女以及這美少女到底算該算個什麼東西,亦或是絕大部分人“試試就該逝世”的把星核塞進身體裡然後成精,丹恒的種族,相對來講還是正常了許多。
是的,丹恒是一位來自仙舟的持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持明因為種族特性,或許人口數量并不算多,但身為不朽的後代,身為高貴的“龍裔”,他們宇宙知名度很廣。
當然,或許他的種族正常,但他的人生經曆......也并不正常。
他确實是龍。
如果他願意,他也可以是一隻頭上帶犄角身後長尾巴的龍。
說得再确切一點,他是一隻當過龍尊的龍。
當然,他也是一隻出生起就在仙舟蹲大牢的龍。
可能也是仙舟第一個蹲大牢的龍尊。
這位曾經的“龍尊大人”,在仙舟羅浮度過了萬世輪回,當了萬年龍尊,終于在某一世仿佛吃得太飽了一般頓悟了龍生的意義,帶着自己的好兄弟“大龍徒手捏更大的龍”然後把自己的“家”炸了。
以上,有野史,有謠傳,或許還帶點虛構史學家的藝術加工,總之,沒人确切地知道龍尊大人為何那樣,隻知他最後心甘情願地坐牢去了。
那一世的他,他人生盡頭的心境,或許再無人知曉。
轉世以後的丹恒,沒有再重拾“三......不,n年之期已到,恭迎龍王歸位”的劇本,來點“上一世,我家破人亡不得好死”、“這一世,我要向龍師奪回屬于我的一切”的戲碼,而是坦坦蕩蕩地選擇了“自今日起,我自願辭去龍尊一職”,不留片葉地離開故土。
最後......去尋找他内心深處“真切的渴望”。
“我内心深處真切的渴望......”
不知道為什麼,丹恒忽然想起了他重返仙舟解除流放令之後,又再一次準備離開的那一天。
那一天,丹恒在鱗淵境望向自己的雕像,像他曾經數千數百次那樣,像他在夢裡望着那些一模一樣的臉一般,思緒百轉千回。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是不是更願意留在仙舟呢。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那身為“飲月”的功績,他是否也會坦然接受呢。
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是否永遠與列車無緣,永遠無法看見......
永遠也無法看見......
不知道為什麼,丹恒忽然不太想去思考這種可能性,他對現狀很滿意,甚至在期盼一個新的“永遠”。
可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了。
就像他和這些“龍尊”們之間的羁絆,剪不斷,甩不開,如影随形,是刻在骨子裡的烙印,是一輩子的枷鎖。
他也将因此永遠無法徹徹底底地作為“丹恒”活着。
而後,他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三月七:“啊!丹恒,這是你的雕像嗎?”
星:“啊!好大的雕像!等我聲名遠揚之後,我也要給自己造一個,阿七,你說匹諾康尼風氣如何,會有人願意給我造雕像嗎?我能有機會嗎?”
三月七垂下眼皮,不屑地回應:“你就省省吧!人家又不是錢太多了花不完,不要擅自期待這麼遙遠且不切實際的事情啊!”
聽到三月七這個反應,星明顯有些不服氣,對于自己有沒有雕像這件事,她一直有點迷之自信,而後,她拐了個彎站在丹恒身後,從他肩膀後探出頭來,與丹恒“統一戰線”,最後看向對面的三月七:
“那怎麼不來問問我們神奇的丹恒老師呢?丹恒,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在匹諾康尼收獲一個屬于我自己的雕像?”
“如果你說‘有’,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在我雕像旁邊再造一個你的雕像,怎麼樣,很劃算吧!”
三月七:“???”
三月七:“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呀,丹恒才不是貪慕這些東西的人,才不會被你這三言兩語而蠱惑呢!”
星:“丹恒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吧......小青龍雕像計劃2.0,啟動!”
三月七:“這根本就是你一廂情願吧!等等,你這水根本沒有端平啊?我的呢?你不打算把我的雕像也建在你旁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