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你剛才不是說,不覺得我會有雕像嗎?”
三月七:“可是丹恒在這兒已經有一個雕像了吧?我還一個都沒有呢!”
說到這裡,星忽然拍了拍丹恒的肩膀,表達了一下這個臨時但深厚(單方面自稱)的“結盟友誼”,然後指着龍尊雕像喊道:“瞧你這話說的,你指着那雕像叫聲丹恒,那雕像會搭理你嗎?是吧丹恒!”
三月七:“???”
三月七:“不對吧!這麼大塊石頭要有了回應那才吓人吧!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傻不拉幾的?”
語畢,和星吵得不可開交的三月七擡起腳就揚言要給她一個教訓,星拽着丹恒外套的衣擺猛得向旁邊一竄,帶着丹恒猝不及防地朝側邊歪了一下,兩個人就這樣圍着丹恒轉起了圈。
這樣一些幼稚的,無意義的,甚至上下文連起來都沒什麼邏輯的對話,就這樣在安靜的鱗淵境内回蕩。
丹恒應該是很厭煩這些無厘頭的吵吵嚷嚷,他的表情也順着自己的這個想法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但他的内心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甯,是可以放空大腦的溫暖與安甯,讓他可以短暫忘記一切是非的......溫暖與安甯。
以及,即便是在這種氛圍下,即便他如何沉默,也可以随時被她們記起的感覺,被作為“丹恒”想起的感覺。
她們仿佛永遠不會讓自己落單。
就像現在這樣,在話題進行到某一處然後停頓之時,星忽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注意到自己,然後有意無意地笑了起來。
“嗯......雖然長得挺像,可這個雕像确實不是丹恒吧?”
星将雙手背在身後,轉身正對着丹恒,又背對着夕陽西下的鱗淵境,微微傾斜了身體,露出一個獨屬于她的标準的微笑。
然後,一字一句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念想:
“我要建的雕像啊,一定是隻屬于你的,會刻上‘丹恒’的名字的雕像。”
“往後所有的人經過這尊雕像的時候,看到丹恒的臉的時候,都能想起來,這是丹恒,是不忘初心的前持明龍尊,是星穹列車最可靠的無名客,是在匹諾康尼青史留名的大英雄——偉大的銀河球棒俠的......的......”
說到這裡,星忽然間卡殼了。
是什麼呢?
她的同伴?旅友?
或者應該說是摯友,亦或者是......
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星覺得這幾個說法都沒錯,一時間不知道說哪個比較好,又覺得說哪個都比不上自己對丹恒的重視,于是她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嗯......暫時沒想好,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不僅我們的□□可以一起旅行,我們的雕像也能永遠在一起了!”
這是丹恒。
是不忘初心的前持明龍尊。
是星穹列車最可靠的無名客。
這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巨大的錘子,一點一點将身體裡凝固的沙礫擊碎,露出裡面晶瑩剔透像寶石般光潔的内心,上面是令人動容的名為情感的東西,被小心翼翼地捧至眼前。
對于星來說,她大概可能真的覺得有個雕像很酷吧。
但對于丹恒來說,擁有一尊雕像實在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隻是,他看着星那一張真誠的笑臉之時,仿佛積澱在心中的某種理想被點燃。
在他平靜如水的人生裡,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仿佛身體充盈着溫暖的感覺,一時間渾身凝固,周遭黯淡,忘卻天地一般,唯有那一顆跳動着的鮮活的内心,告訴你一切都是真實的。
人生或許不會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或許沒有虛無缥缈的“如果”。
至少現在,他是丹恒,他擁有的,是一生僅有一次的......令他感到珍貴的情感,令他心生向往的“真切的渴望”,令他可以作為“丹恒”活着。
那一天,鱗淵境的上空比其他時候的要更藍一些,地面潮濕,海浪沉默,空氣寂靜。
那一天,我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我。
那一天,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
“對了,是不是還得考慮一下姬子姐姐和楊叔?”
“嗯,還有列車長......或許它也需要一尊雕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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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話說真的要這麼早就考慮給所有人建雕像的事情嗎?
是不是有點早了?畢竟我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真的不過問一下匹諾康尼的人的意見?這能被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