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銀,我害怕……”森奈還在斷斷續續說着夢話,但是身體卻安定下來,不再發抖,隻因那名銀發男孩,附在她耳邊,輕聲低哄‘别怕,我在……’。
斑目心中一陣五味陳雜,伸手想要搶回森奈,卻被弓親抓住了手腕,看着好友朝自己搖頭,他隻能壓住心頭的酸澀,開口提醒。
“喂!你小心點,别扯到她傷口……”
森奈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坐在一條小船上,小船行駛在水霧缭繞的湖面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四周的幽暗讓她被恐懼籠罩,抱着膝蓋蜷縮在小船中。
“森奈……”身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聲音悠遠,帶着幾分急切。
她擡起頭,怯怯地望向後方。
“森奈……”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呼喚。
“阿銀……你在哪裡……”森奈鼻子一酸,眼淚大顆落下,“我好怕……”
“别怕,我在,”那個聲音語調一轉,堅定又溫柔。
“阿銀……”
向前行駛的小船一頓,停滞在湖面上,後方突然出現一道亮光,原本遙遠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光中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那個聲音就像一縷溫和的風,撫過耳畔。
“别怕,我在這裡。”光中的人影朝她伸出手。
兩人指尖相觸,白光頓時将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朦胧中,森奈看清了那人的臉,銀色的頭發,冰藍色的雙眸……
森奈立時哇一聲大哭起來,“阿銀!你終于來了!”
來人将她箍進懷中,銀色的發絲貼在她柔軟的頸間,嘴唇附在她耳邊,帶着幾許哽咽。
“對不起……”
森奈迷迷糊糊高燒了三天,終于在第四天的清晨,清醒過來,看着女孩睫毛抖動,緩緩睜開眼,銀覺得被扼住的咽喉終于可以順暢呼吸了。
他紅着眼眶,小心翼翼避開森奈左肩的傷口,将她撈入懷中。
房間門被推開,一名光頭男孩閃入屋内,見森奈醒來,他面露欣喜。
“森奈,你終于醒了!”
“一角……”森奈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你高燒了三天,吓死我了……”說到一半,他突然噤聲,瞄了一眼市丸銀,“你再不醒,有些人真的要瘋了……”
這三天,市丸銀整個人呈現一種病态的陰郁,隻要有人一接近森奈,哪怕是在炎熱的夏季,斑目都能感覺到寒意。
吓得平時最愛挂在森奈身上的八千流都不敢靠近,斑目幾次都想進屋陪着森奈,都被八千流和弓親勸阻。
“一角,那個家夥快要失控了,你現在進去會被殺的。”
“就是,再說兔兔也希望陪着她的是眯眯眼。”
清醒過來的森奈,回想起三天前發生的事,仍舊覺得心有餘悸,不由自主往市丸銀懷中縮了縮,像極了一隻受傷又受驚的兔子。
感受到懷中女孩的膽怯,銀收了收臂彎,“别怕,那些人都死了……”
頭目被自己殺了,剩下的被那個叫更木的男人,一刀一個全部砍死,這群無惡不作的強盜,從此徹底消失。
“唉……醒了就好……”
見森奈縮在市丸銀懷中,一隻手還緊緊拽着市丸銀的衣服,斑目隻說了一句話便識趣地閉上嘴巴,安靜坐在一旁。
聽到那些壞人都死了,森奈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在市丸銀懷中窩了一會,肚子就不争氣地叫了起來。
“……阿銀,我有點餓了……”
“我去做飯,你再躺一會。”
森奈能感覺到餓,說明在好轉……
銀的心情頓時明亮起來,籠罩在身上的陰雲慢慢退去,走出房間時,還不忘微笑着用眼神警告斑目,不要打森奈的主意。
斑目哆嗦了一下,但還是梗着脖子,反瞪回去。
“我去給森奈煮粥,麻煩一角幫忙照看下……”銀頓了一秒,咧開嘴露出一絲得意,“我的未,婚,妻。”
最後未婚妻三個字,是别有用心一字一頓,語氣加重說出口,見面前的光頭,表情由怔愣,到錯愕,再到憤懑,最後定格在失落,銀的心裡說不出的舒暢。
“什麼?!未婚妻!森奈什麼時候成為你的未婚妻了,你混蛋!你對她做了什麼?!”
銀聳了聳肩膀,笑而不語,轉身走出房間,不再搭理快要抓狂的斑目。
“森奈!他說的是真的嗎?”斑目從市丸銀那裡沒有得到答案,轉頭詢問躺在榻榻米上的森奈。
“嗯……”森奈小臉微紅,“阿銀說,陪着我的隻能是我未來的夫君,所以我要讓阿銀當我的夫君……”
“……?”斑目的眼睛縮成了豆豆眼,不可思議地眨了眨,“就因為這個原因?”
半晌後,他反應過來,對着廚房的方向怒罵,“擦!市丸銀你真混蛋,欺負森奈什麼都不懂,你诓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