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西亞隻是抱住了他,她身上是溫軟的,永遠有種熱度。
他着迷地埋在她的發頂,熱氣升騰。
他們享受着對方的溫存。
她擡頭,他就吻她。掌心的腰肢柔軟,纖細。
他身上繃緊了。但她撫過時,還是連帶着一陣戰栗。
艾麗西亞很混亂,她仿佛置身雲端,輕飄飄的,沒有着力的點。
他支持着她,不厭其煩地詢問着感受。
她說不出話來,隻能輕哼。
“你要躺下嗎?”
“嗯。”
他們陷在那堆枕頭中,現在人們流行着在床上半靠着枕頭入睡,而非躺着。
艾麗西亞的習慣不是,她會躺倒再睡,但她喜歡被環繞的感覺,左擁右抱。
此刻,她想抓住什麼,隻能把他抱得更緊。
她也在抱着他,貼近他。
他臉上卻沒有平時那麼高興,反而帶着種憂心。
他害怕她不喜歡他。
他比以往都要溫柔,又猶豫,不夠果斷。
艾麗西亞難得地清明了一瞬。
“你在想什麼?”她摟住他的脖頸。
他一言不發,低頭吻她。
更用心地取悅着,他的舌尖勾住,讓她想起來了那晚。
這次卻回吻着。
她陷入了漩渦之中,靠在了他的肩上。
“艾麗西亞,艾麗西亞。”他反複地叫她名字,好像在确認她是否存在。
她的手指,無師自通地伸進他的黑發,掠過頭皮引起一陣陣輕顫。
他激動着,他把她帶上了高峰,在她要主動吻他時,終于問了出來。
“R.F.B是誰?”他在耳邊說着。
“什麼?”艾麗西亞停下手。
沒懂他在說什麼。
她理智回籠,開始思考了起來。
卡文迪許俯在她的耳畔。
他們止住,靜靜地相擁着。
艾麗西亞松開手,沒有回抱。
他後悔問了,他想他們完了。
卡文迪許悶悶地想,試圖靠得更近。
她身上的香氣令他着迷。
“那個你畫中的男孩。”
艾麗西亞聽到他抽噎了一聲。
“你哭了嗎?”她忘掉了停下的不快,離愉悅隻有一點。
他搖搖頭,親她的耳尖,補充着,“棕發褐眼的那個,你給他畫了很多畫。”
他不敢看她。
艾麗西亞一直沒說話,他能感到她身上的體溫正在退卻。
她讨厭他嗎?
“年紀很輕,還很漂亮,噢,也就那樣吧。”他破罐子破摔,補充着。
艾麗西亞隻是在認真地思索着。
她想了起來,“你是指羅比嗎?”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要抽離。
羅比。
這麼親密。
他該嫉妒的,但現在更多的是悲傷。
艾麗西亞很困惑。
“你能繼續嗎?”她斟酌地提了出來。
“啊?”卡文迪許從他的哀歎中脫離。
“你不讨厭嗎?”
“嗯。”
他臉紅了。
“你——”
她讓他吻她。
太奇怪了。
他還是下意識地想讓她高興,做她想做的。
“你為什麼要問起羅比?”艾麗西亞不忘問道。
他難得強勢,用他的嘴堵住了她。
她臉上帶着紅暈,親好後,說完了該說的話,“羅伯特.弗朗西斯.伯德特。”
是他!
但他隻記得是個激進派的輝格黨議員,弗朗西斯.伯德特爵士的兒子。
噢,他娶了銀行家托馬斯.庫茨的小女兒索菲亞小姐,庫茨先生的宅邸位于皮卡迪利大街一号。
就在二号的德文郡公爵府隔壁。
他們是鄰居。
“為什麼提起這事,你不說……我都忘了。”
艾麗西亞的質疑被打斷。
他本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都沒聽過。故意這樣。
他很惡劣,反正艾麗西亞也不喜歡他。
現在才發現——
卡文迪許大驚失色,“你都忘了?”
完了,他不該讓她想起來。
艾麗西亞對她堂兄的大驚小怪習以為常。
她要再追問。
他懇求着,“不不不,艾麗西亞,你别想了。”
“求你了。”
他黑發藍眸,格外可憐起來,嘴唇嫣紅。
“你看看我,隻看看我。”
他捧住她的臉,試圖挽回這一切。
艾麗西亞看着他,
“你哭了。”
說着指尖擦了下淚水。
“我沒有。”他倔強地說着。
下一句卻是——
“對,我哭了。”
他埋在她的肩上,克制地抽泣了兩聲。
這次沒忘記動作,委屈地說着。
“我昨天晚上睡不着。”他大概是察覺到了自己這樣有失顔面,頓了一下,還是說完,
“我以為你愛他。”
艾麗西亞一邊沉浸着,一邊耐心地聽着。
“什麼?”
“為什麼你給他畫那麼多畫?”
威廉.卡文迪許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在艾麗西亞面前哭。
他想自己完了。
艾麗西亞眨了眨眼,
“因為他很聽話,他能坐的住。”
“為什麼你不給我畫?”
“因為你不在啊。”
艾麗西亞回得理所當然,她很困惑。
卡文迪許想想确實。
那時他在林肯律師學院忙着讀書。
他被帶進去了,他點點頭,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我——”
卡文迪許在想他為什麼嫉妒了這麼久,隻有這時才敢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