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聽到宗三說‘籠中鳥’這個詞,讓我也有點回想到了我的過去呢。”鸢尾仰起頭,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似的。
“好像從來沒有對大家說過,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過去的我,被家族囚禁起來,就像宗三說的——束之高閣。
但他們可能也沒有想到,可以把我的身體鎖住,卻無法将我的意識束縛。有一次,我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将自己的意識随靈力擴散。雖然依然沒有辦法逃離那裡,但在那一天中,通過我的靈力,我跑到了花園、後山、藏書閣,看到許許多多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一睜開眼,我還是被困在閣中,但在見識到閣樓之外的陽光的那一刻,我想,我的心靈已經自由了。從那天之後,我時刻在籌劃的,就是我身體的自由。”
說到這裡,鸢尾站起來,輕輕打開天守閣的窗。窗外還是一片蔥茏,不時有說不出名字的鳥雀輕盈地從窗邊掠過,歸巢或是飛向遠方。“一隻鳥,如果心先被困住的話,在林中也會像在籠中的。”
“一隻本來就在籠中的鳥,又怎麼能知道林中鳥的感覺呢……”一片沉寂過後,宗三左文字艱澀地回應。他來到鸢尾身後,跟随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
“那就從現在開始适應你作為‘林中鳥’的生活吧。”鸢尾的目光輕輕落在他的身上,“在我的本丸裡,你可沒有再被‘束之高閣’的機會了。”
在她的注視下,宗三左文字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胸膛仿佛也承載不住心髒跳動的力度,把細細的顫抖傳達到全身。如此的肯定嗎?您究竟……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在耳邊心髒嘈雜的跳動聲中,他隻聽到自己的聲音,是“好”。
——
“從明天開始,我會進行跟随作戰。按照部隊的順序,從第四部隊到第一部隊,一天一次。”在一周一次的總結會議上,鸢尾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主人/主公大人/大将?”
下面的刀劍們停下了動作,大部分都用驚訝的目光盯着鸢尾。倒不是不相信鸢尾的能力,這段時間以來,鸢尾的領導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井井有條的本丸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鸢尾射箭的技藝也越發純熟,在遠戰上,大家也得退避一席。就是鸢尾的身體實在令他們揪心——消瘦蒼白的臉頰和時不時的咳嗽就夠讓他們警戒的了,更别說還有刀偶然看到她會捂着心口休息!對于鸢尾的身體,他們都當作瓷器一樣小心對待,可她本人卻總是不當一回事,也不肯告訴他們究竟是什麼病,讓他們又咬牙又憂心。
跟随作戰,戰場上的條件和本丸根本比不來,就怕他們好不容易才給鸢尾養好一點的身體又回去了……一群莫名朝着主控的方向發展、還一去不回頭的刀們暗自擔憂。
可是他們也明白這是遲早的事情。像鸢尾這樣的人,身體的病痛和一方本丸是無法困住她的,她注定要在更大的天地活躍。
見自己的刀刀們隻是用驚訝、擔心的眼神望着自己,并沒有阻止或不贊成的意味,鸢尾也有點開心。看來她和自家的刀刀們還是很有默契的嘛!
鸢尾:“大家放心吧,我對我的身體還是有數的。狐之助會跟着我一起,撐不住的時候,它就會把我送回本丸的。”
見鸢尾提起自己,旁邊的狐之助趕緊放下吃的正香的油豆腐,驕傲地挺起自己毛茸茸的小胸脯。
看着嘴角還挂着油豆腐碎屑的狐之助,刀刀們都挂上幾條無語的黑線。
“咳,總之,就先這樣決定了。”鸢尾帶着無奈的笑點了點狐之助的頭,拍闆定音。
于是,煩惱就來到了明天的第四部隊身上。
自己該如何在保護好主公的同時,在她心裡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