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鸢尾貓的目光一直走,長義和南泉來到這條小路的盡頭。
“好像……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喵?!”南泉左右轉頭張望着,但是卻找不到什麼吸引了鸢尾貓目光的東西。
路的盡頭就是普通的一堵牆,花崗石的紋路凹凸不平地橫亘在牆面上,在牆與地面的交接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水和潮濕,長了零星幾團青苔。南泉上前在牆面上扣了扣,又拍了拍手将被扣下來的粗粝碎屑抖落。
“喵?”鸢尾貓被長義從懷裡抱出來,軟綿綿的身子像面條一樣在空中晃了晃。
“所以說呢,審神者大人?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見貓貓隻是迷茫地歪頭盯着他,長義頓了一下,又一把将她塞回南泉懷裡,無奈地揉了揉額角,“真是的……語言不通還真麻煩啊——還是殺貓君來和她溝通吧。”
“啊?!”南泉手忙腳亂地接住突然落進自己懷裡的那團軟綿綿,與鸢尾貓面面相觑。
兩隻貓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眨了眨眼,然後又一起将無辜迷茫的眼神轉到旁邊抱臂的長義身上。
被這樣同步的眼神盯着,長義的眼睛變成半月眼。
……是他想錯了,這根本就不是語言的問題。
“算了,沒有什麼特别的就走吧。”他伸手接過貓貓往回走。為了更方便抱她,長義順便把她和南泉一直綁着的紅色毛線解開,“殺貓君收好了,待會吃完……”
話還沒說完,他聽到身後仿佛傳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下意識把貓塞進懷裡,長義停住腳步轉過頭,聽覺更靈敏一些的南泉也已經同樣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他們剛剛看過的路盡頭那堵牆。
“不會是我剛剛把牆扣裂了吧,喵……”
聽到南泉的碎碎念,長義扯了扯嘴角,剛準備開口嘲諷一下他的異想天開。還未說出口,下一秒兩人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晦澀陰暗的扭曲黑氣從牆面上與花紋混在一起的裂縫中鑽出,像蚯蚓一樣糾結纏繞,進一步将這堵牆侵蝕。伴随着像玻璃破裂一樣的“咔嚓”聲,這堵牆承受不了重量一般微微晃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坍塌。
不對——這樣的氣息,是……時間溯行軍?
可是時間溯行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長義與南泉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出了凝重的神色。
要知道,時之政府雖然在其他方面可能做得不怎麼樣,但在時空的掌握上還是無可指摘的。為了保護審神者們的安全,防止被時間溯行軍直搗後方,萬屋從創立之初就一直漂浮在時間中,并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坐标,而更換坐标的時間和位置都是不固定的……
不,這樣說或許太絕對了。并不是所有信息都不能被得知,唯一能被記錄的,是審神者通過時空轉換裝置來到萬屋那一刻的坐标。不過所有的信息都隻是被記錄在時之政府那裡,别說付喪神了,連審神者自己都沒法知道。
但現在已經沒時間去想這些了,更重要的是如何應對可能突破萬屋屏障來到這裡的時間溯行軍。長義這個時候無比慶幸今天萬屋沒有什麼特殊活動,因此這個時候在這裡活動的審神者并不算太多。
他快走兩步,将懷裡貓貓祟祟探出一個頭的鸢尾貓裝進南泉口袋裡。
“你先帶着她去疏散别人,記得通知時之政府派人支援。”
長義将南泉往外推了兩步,自己拔出刀擋在前面。
還好出陣回來沒來得及換衣服,沒有穿着内番服就過來萬屋,不然現在可能連抵擋的武器都要随地現找了吧。長義分神感歎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樣是算幸運還是不幸。
身後的南泉呼吸僵窒了一下,但懷裡小貓不舒服的亂動喚回了他的思緒。
……他捏緊了拳頭。雖然不想讓同伴一個人面對後面可能會出現的不知道多少敵人,但這無疑是現在讓傷亡損失降到最低的最好解決辦法。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讓還不知情的審神者們離開,并以最快的速度将援兵帶過來。
“知道了,……等我一下!”留下這樣一句話,南泉用盡全力向小路外面跑去。要快,要快。小貓在口袋裡随着他的動作颠簸着,但她似乎也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乖乖地待在裡面不動。
南泉向萬屋中心的工作室跑去。因為之前為政府工作,他知道那裡有聯通整個萬屋的廣播,能夠盡快将信息傳達給在這裡的所有人。在急速奔跑的時候,他還掏出随身攜帶的通訊器,手指靈活地在上面打字,編輯好彙報情況和求助信息向時之政府總部發送出去。
另一邊的長義此時也面臨着不小的麻煩。
剛開始裂縫并不大,一次隻能容許幾隻敵短敵脅出來,所以他一個人還能較輕松地應對。可是随着後面牆面的時空裂隙不斷延伸,密密麻麻的不同時間溯行軍類型都跑了出來,将他層層圍住。
“該死的。”
長義忍住右手手臂上裂開的傷口帶來的疼痛,利落地将制造出這個傷口的敵打斬于刀下。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将裂縫堵住,可是實體的東西似乎并不起作用,時間溯行軍還是源源不斷地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