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一聲尖銳的武器對碰的聲響。
甚爾攔下了正面進攻的暗殺者,而後面的兩扇窗戶卻在此時被驟然擊碎。
月生高喊一聲:“去!”
沖出去的卻不是窮奇,而是一隻不知何時竄出來的赤紅豹子[2]。
這同樣是一隻極有力量感的猛獸,和普通的動物也具有着非常明顯的不同。
它的身後甩着整整五條尾巴,頭上卻長着一隻漂亮的角。
它的喉嚨之中溢出一聲猛獸的咆哮,如同山石相擊,普一撲上去,就已經甩飛出去一個殺手。
山君将雪惠馱了起來。
雪惠吃驚的抓住她的手:“少主,你不和我一起走?”
“他們的目标是我,我去另一個方向,你帶着山君去找父親。”月生當機立斷道,“别擔心我,我還有别的強大式神。山君,快去!”
山君低聲咆哮了一聲,雪惠也隻好松開月生的手,還沒來得及囑咐她一定要小心,這個孩子就已經甩脫了累贅的外袍,一頭紮進外面呼嘯着的茫茫風雪當中。
山君帶着雪惠,聽從她的指使,幾步就跳出了這個在瞬息之間被毀掉的院子。
甚爾優哉遊哉的轉了轉刀,攔住了想要追上去任何一個人的殺手去路:“不好意思了。”
這個嘴角有着一道傷疤的少年說:“此路不通。”
月生一邊奪路狂奔一邊自我反省。
“我錯了。”她在心裡對系統說,“我不應該嫌棄驺吾[3]日行千裡太慢,所以沒去找它。對不起。我給驺吾道歉,我一有空立刻去調伏它,對不起。”
日行千裡,換算下來每小時41點多裡。在電瓶車充滿電的情況下是可以達到的。
因此月生看到驺吾的時候暗戳戳的轉身去看别的了。她現在就感歎了一下自己目光的短淺。
“畢竟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每小時40裡的交通工具給我使用的。”她這麼反省。
系統:【你現在說這些也晚了!快跑吧你,随便拉一個式神出來帶着你也比你自己跑得快。】
“還沒到那時候,甚爾會攔住他們的。”保暖的外套在這種逃命的時候就完全成為了累贅,月生因此早早就甩脫,身後暫時沒有跟過來的,可見甚爾攔人的能力還算不錯。
在一群殺手的圍攻當中保護兩個人,和攔住一堆殺手放手去打,對甚爾來說後者更容易。
山海經中大多數的式神對她不太兇悍,甚至多數溫順乖巧。因此月生順利調伏了好幾個實力頗為強大的式神。隻是這裡到底是五條家,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她不想把自己的家底掀開給别人看。
她跑過一個拐角。
然後就順利的和另一個在逃命的人撞了個眼冒金星。
……我嘞個豆!誰啊?我這兒逃命呢!
她甩甩頭,定睛一看。
一個有點狼狽的加茂琰小姐。
噢,那沒事了,原來大家平等的在逃命。
加茂琰為了跑此刻已經幹脆的脫掉了木屐,足袋上還沾着雪。兩個孩子下意識的去扶起對方,互相攙扶着站起來。
兩雙眼睛對視的一瞬間,奇妙的形成了心有靈犀,當機立斷一起挑了了個方向,在一個角落裡依偎着躲了起來。
等驚魂未定的喘了幾口氣之後,月生這才微微放松下緊繃的身體。
“啊……”那個穿着淺黃色漂亮和服的女孩子輕輕的開口了:“我是加茂琰。我們剛剛,見過一面。”
月生轉過頭來和她對視,眨了眨眼,“月生,禅院月生。我聽過你,琰小姐。”
“你也是被人刺殺?”
“嗯,我的侍衛攔住了他們。”
“噢,我這兒也差不多。攔住殺手總比在殺手圍攻下自保容易點兒。”
月生抹了一把自己跑出了汗的額頭,低頭看到加茂琰的足袋。
木屐這種東西跑動的時候總是不方便的,很顯然在逃命的過程當中,被她舍棄掉了。她的足袋沾滿了雪,此刻已經濕透了。
“你要不要把這個脫下來?”月生說,“涼涼的很難受吧?”
加茂琰默默地點頭,脫掉了足袋。
好在衣服還算得上完整和幹淨,繼承人身邊配備的護衛實力都是足夠攔住殺手的,逃跑的時候也沒有慌不擇路到摔倒什麼的。
“五條家這次臉都被詛咒師踩進土裡了。”加茂琰扯了扯和服的衣擺,讓自己可以光着腳踩在上面,她吐槽,“這群人辦個宴會能不能謹慎一點兒啊。今天五條悟過生日,怎麼,打算把我們倆的人頭拿去給他當生日禮物嗎?”
月生搓了搓胳膊:“好地獄的笑話。我們兩個被幹掉,說不定五條家還會挺高興的。”
“加茂家說不定也挺高興的。”加茂琰怨氣沖天,逃命很顯然消耗了她的大部分精力,講起話來幾乎有點口無遮攔,“那群老頭子看我不爽很久了,說不定天天盼着我早點死掉好出現一個男孩重新繼承術式呢。”
月生和系統一起被她的說話方式震撼了。
系統戳戳月生,又戳戳:【她是不是吓壞了急需找個人亂講一點話啊。】
月生默默滾動了一下喉嚨:“……你平常在家也這麼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