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第二天就向咒術界的總監會申請了一個任務,興沖沖的領着自己的式神跑出去出任務了。
從實際意義上來說,“出任務”這個詞用的不夠準确,說是“玩兒”才比較合适。
禅院家的重要人員在總監會中也占據着重要位置,因此,派發給她的任務不會怎麼超綱,基本都在她的能力解決範圍之内。
月生的式神可以依靠捕獵咒靈恢複自身咒力,這是好事,大大減輕了她的供養壓力。盡管他的咒力總量比起同齡人來說相當不俗,但也不帶一口氣養那麼多的。
目前的情況是,撐死了也隻能同時召喚兩個式神出來。
禅院家内部滋生的那些小咒靈,月生很早之前會選擇順手祓除,但現在寵物糧食非常稀少,于是變成了抓起來喂給式神們。
偶爾她會把自己的式神放出去,讓它們自己去捕獵咒靈,或者領着到禅院家豢養咒靈的屋子裡去薅羊毛。
式神們很聰明,不會主動去碰那些解決不了的等級,而是選擇比自己弱小的吃掉。每次靜悄悄的出去,又靜悄悄的回來,基本沒有被發現過。
新添加了一個小夥伴驺吾,月生特意領着它出去遛彎放風,并且感受了驺吾四十裡的時速兜風,超級快樂。
“好吧,我檢讨,真的很開心。”月生心滿意足的和驺吾打鬧,“實在是太好玩了,我很開心。”
想也知道不到年紀的時候肯定是不能騎電瓶車兜風的,島國好像比較盛行自行車來的。機車也很酷,長大後要是沒忘記的話就去試試。
月生喜歡兜風。
在遙遠的前世,她總是頻繁的來往于家和學校之中,但這兩個地方都不是她心的歸處。不是所有的家都是孩子靈魂的港灣。
在學校和室友磨合的非常痛苦,在家裡和家人并非默契且無法毫無芥蒂的愛着彼此,似乎在哪兒停留都無法使人感到幸福。她像是一隻飛鳥,真正的歸處,永遠在來往的路上。
隻有路上的那段時間,既不在家裡,也不再學校裡。耳機一戴,聽着歌,那是她自己的世界。
她曾經真摯無比的盼望過,坐在車上的那段路永遠不要有盡頭。
驺吾從影世界到現實世界快樂撒歡,完了還飽餐一頓,最後吸了一口月生之後,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月生跟着它一起撒歡,撒完了左看看右看看,躲進角落裡,然後勒令甚爾:“給我放風。”
然後貓貓祟祟的整理自己瘋玩一天後有點亂的衣服,撫平袖子上的褶皺。
甚爾說:“現在才顧忌自己的形象,你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
月生擺爛:“我無所謂啊,隻要不被家裡老頭子看見就行,不然又要唠叨我。”
甚爾哼笑一聲,跟着她不緊不慢往回走。
夕陽的餘晖灑在地上,月生穿過歡聲笑語放學的學生們,和甚爾一起逆着人潮,在寂靜的橋上繼續行走。
甚爾背着自己的咒具,忽然在寂靜的路程之中開口:“雪惠從很早開始,回應直毘人的次數就少了。最近一段時間,她幾乎沒去向直毘人彙報過你的日常。”
月生眨眨眼:“你覺得她被我成功策反了?”
甚爾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她是你的表姨,又不是我的。”
月生卡頓了一下:“……什麼?”
甚爾也疑惑:“你在疑惑哪一部分?”
月生說:“表姨的部分。怎麼沒人告訴我。”
“你不知道?”甚爾是真的有點詫異的挑眉,“你母親和雪惠有同一個外祖母,她們是正經的姨表姐妹。”
月生:“……”
這她是真的不知道,雪惠從來沒有提起過,母親也沒有。
她身邊能說得上話的人少,而且向來不去聽其他姓禅院的人的嘀嘀咕咕。
更何況禅院家内部的親緣關系太過錯綜複雜,沒有術式和咒力的甚至不往族譜上記,以至于她一直不知道,她和雪惠還有這一層關系在。
甚爾感到槽多無口:“你父母也是七拐八繞的表兄妹呢,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噢這我倒是知道……每天都得感歎一下我是個健全的人真是太幸運了。”月生看了他一眼,“你來之前,直毘人也找過你,你為什麼沒有接他的橄榄枝呢?”
甚爾很理性的分析:“根據禅院家以前積累的經驗,你未來當家主肯定比你爹強得多。”
“嗯。”
“所以跟你比跟他劃算,就這樣。我不覺得你會是能接受我先給直毘人幹活再給你幹活的人。”
“很好,很了解我。我确實不是。”
“那雪惠呢?你接受她嗎?”
“你們倆情況不同。”月生背着她那把難以馴服的劍,看着前面的路,“在我出生之前,她就聽命于直毘人。”
人是一種擁有感情,并且容易被感情影響的生物。
甚爾是自己挑的,所以月生決不能允許他倒向直毘人。
但雪惠的情況不同。
在月生出生以前,雪惠侍奉在百合子的身邊,聽命于直毘人。這是她在這個吃人家族的生存之道。
哪怕是在月生出生之後,雪惠也一直聽命于直毘人,甚至作為直毘人的眼睛在注視她。因此那時候,她不願意親近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