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香港,香港本地人。”黎念回答。
“你父母呢?有兄弟姊妹嗎?”江擴又問。
“都沒有,”黎念說,“我是孤兒。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擴杵那兒沉默片刻,良久才皺着眉回房間。
到底是這人長得太像黎大福,還是自己壓力太大精神出了問題?
一整天江擴頭痛欲裂,腦裡全是曾經黎大福的模樣。
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江擴發覺自己可能得看心理醫生了。
晚上黎念依舊換上一身gay裡gay氣的服裝,揣着一包白萬寶路吹口哨出了門。
那模樣像是在告訴世人“老子是gay吧裡最靓的仔”。
出門前還專門跳到江擴面前報備自己不回來過夜。
江擴盯着黎念的背影,太陽穴又開始隐隐作痛。下一秒直接摸出手機在網上挂了附近精神科醫院的号。
“屌!”江擴挂完号,熄了屏對着門口罵道。
隔天江擴請了一上午的假,趕到附近那家醫院取号看病。
終于輪到号,江擴捂着胸口進了診室。
“你胸口不舒服嗎?”醫生扶了一下眼鏡。
“不,我渾身都不舒服,我覺得我精神有問題。”江擴痛苦地喘了幾下。
“為什麼會覺得你自己精神有問題呢?”醫生又問。
“我好像有幻覺幻聽。”江擴擡頭一臉哭相看着醫生。
“能具體說說最近的情況嗎?”醫生問。
江擴把最近的怪事以及以前和黎大福的感情糾葛一五一十告訴醫生。
“你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醫生扶了一下眼鏡,“放心你沒有精神病的,如果實在不放心可以找個咨詢師咨詢一下。”
出了醫院大門,江擴拿出電話call了江收。
“哥,咩事啊。”江收剛上完一節模拟法庭,這會正在G大食堂吃飯。
“我這下死梗了(死定了)。”江擴站在太陽下,一隻手捂着太陽穴。
“怎麼了?”江收警惕起來。
“你有沒有黎大福的相片,我想看一下,”江擴喘了幾下,“我懷疑我精神有問題,總覺得新室友是黎大福,而且總是聽到,聽到......”
“聽到什麼?”江收從飯桌上猛地站起,“你現在在哪裡?”
“X精神科中心。”江擴倚在醫院門口的巴士站,顫顫巍巍從口袋裡掏煙。
三十分鐘後,江收從G大食堂匆匆趕到X精神科中心,一眼就看到渾身煙灰眼神呆滞的江擴。
“哥,到底怎麼回事?”江收走到江擴身邊問。
江擴擡頭愣愣看了一眼旁邊的江收,吓了一大跳。
江收最近頭發留長了,還交了個男朋友,犯中二病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但江擴并不是被江收的長頭發吓到,而是他發現江收的五官扭曲成了黎大福的樣子。幾個路人走過,臉上無一不長着黎大福的臉。
“完了,我真的幻覺了,”江擴捂着胸口喘了幾下,“你有認識的咨詢師嗎?唔該幫我找一個。”
“我有朋友讀心理學的,我幫你找。”江收顫抖着手掏出手機,在好友列表裡找到讀心理學朋友的聯系方式。
下午江收請了假,帶江擴去朋友介紹的心理咨詢師那。江擴跟咨詢師聊了一個鐘,出來時重重歎了口氣。
“沒多大問題,就是太累了,”江擴說,“我請幾天假,回去休息一下吧。”
“成。”江收回答。
“我去外邊找個酒店住幾天,”江擴說,“回去要看到那個室友真的難受,還失眠,我不想回去。”
江收沉默住了。
“那個人是有多像黎大福啊。”路上,江收感歎。
“太像了,但是渾身上下又沒有黎大福的影子,就是個天天混迹gay吧的小騷受,”江擴咬着牙說,“總是帶男朋友回家過夜,我真草了,我踏馬真的受夠他了。”
“哥你有沒有想過,他真的是黎大福呢,”江擴猶豫一下,“隻是過去太久,是個人都會變的;一個人一年内都能有很大變化,更何況十年。”
江擴頓住了。
“但他不認識我,而且是個孤兒。”江擴道。
“誰說的?”江收問。
“他自己。”江擴回答。
“哦?”江收意味深長笑了一下,“如果他是騙你的呢?”
江擴又頓住了。
好像也是。
不管怎樣,今晚得去再确認一下這個撲街新室友到底是不是黎大福。
自己本來就準備去美國找黎大福。現在莫名奇妙來了個身份存疑,幾乎和黎大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新室友,江擴突然又迷茫了,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去美國。
回到家,黎念又帶了個新男朋友在客廳跳交誼舞,還轉頭對門口的江擴得意一笑。
去他媽的新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