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敢把這句話說給顔箴聽,因為狀态明顯不對的顔箴已經開始拿頭撞他了。他們這一番打跳倒是忘了現狀有多怪異,明明修德意識到了自己現在和顔箴是靈魂狀态,卻愣是沒想起自己的靈魂怎麼就脫離□□還變形成了現下這副樣子。被困在倉鼠籠中的他倆還挺自得其樂,被修德氣到的顔箴拿屁股對着修德,用兩條後腿不停刨着身下的墊料,拿木屑把修德蓋了個嚴實。修德則一點不反抗的,悠哉的癟成了黑色的圓餅。
一直到修德在已經适應的聒噪聲中,聽見幾句清晰的喊話。
“你想要孩子嗎?”
“你想要見證更多的可能嗎?”
“你想要自己的意志被後代所推崇,進而成為永不磨滅的存在嗎?”
躺平的墨水團子身上炸開的毛自動抖了抖,蓋住他的木屑被弄下去不少,他分心看了看顔箴,變成倉鼠的顔箴依舊氣呼呼的拿屁股對着他,沒有同自己一樣的好奇張望,那顔箴應該是聽不到那個聲音的吧。
修德如此判斷到,又在腦中回應那個聲音道:我才不要什麼後代孩子,蟲崽子難伺候死了。
他下意識的滾了半圈,動靜把顔箴吸引了。
黑豆眼睛變得濕漉漉的顔箴,臉頰抽了抽,帶着須子一起抖了抖。他又轉過身,後腿一陣刨,用木屑繼續把修德蓋了。
啊,看來顔箴還在生氣呢。
被埋的修德如此無所謂的想,他的精神極度放松,也不想動,就懶洋洋地癱成一張黑餅,等着顔箴氣消過來和自己說話。那适應了的聒噪中又有一個聲音,在那發出pua邀請。
“那你所想要的呢?”
“你所渴望的呢?”
“你所希望的一切,我都能為你達成!”
“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虛拟世界中,隻要你向我祈求,你所想要的都能實現。”
哦。
修德敷衍的回應:但我也不缺東西啊,我想要的基本都有了,做蟲嘛,最重要的是知足常樂。
“你不想繼續當賽博世界的神明了嗎?”
都說是賽博世界了。
修德變出一雙細細的手,理着身上炸開的毛,十分鄙夷的同心中那個聲音說:我想當神,直接越過哈羅德叫那些碼農章魚上代碼就可以了。
這句話後,那個聲音也消失了,不知是不是和那些聽不清的聒噪聲融為了一體。
悉悉索索的動靜從外面傳來,壓自己身上的木屑好似在變少。被顔箴挖出來的修德,懶洋洋的,身上原本立起來的炸毛也被自己用手給捋順了。
适應了倉鼠形态,也适應了在倉鼠形态下發情帶來的不适,顔箴終于想起自己在這要幹的事了。
“修德,我們要趕快找到方法回去哦。”
說這話時,倉鼠顔箴的門牙若隐若現,臉頰旁的須子也抖個不停。
修德覺得好玩的扯住其中一根,正巧顔箴在往後仰,這根須子就從顔箴的臉頰上掉了下來,化成一道白色的光點,融進了修德的靈魂裡。
這一相融,就叫修德看見了顔箴的部分記憶,碎片式的,不連續。分不清哪些是顔箴人類時期的記憶,哪些是顔箴成為蟲族的記憶。修德看了兩眼顔箴和自己在一起後的記憶,其中就有顔箴臉上糊着一道道鮮血,焦急的抱着自己的畫面。
修德滾了滾,身軀一拉伸,又變回守宮的樣子。
他眨着眼睛對顔箴說:“啊,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我倆好像被賈跳跳賈躍躍帶去見了維塔蟲族?”
“嗯嗯。”倉鼠顔箴搓着小手點頭,“然後你就昏倒了,靈魂來到這裡了。”
修德繼續努力回憶,卻隻勉強記得自己和顔箴一起從高空上,掉到倉鼠籠裡的這一段,而且還是顔箴喊了自己名字,他才記起了自己是誰。
在不知道自己名字的那段記憶裡發生了什麼?
修德歪過腦袋,用後爪子摳了摳自己的腦門。
還真的想不起來呢。
“但我能幫你想起來啊。”
又有一道聲音出現在他心裡,修德的感覺是無語,那聲音卻比之前兩個聲音加起來都清晰。
“我知道,這世上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你剛才丢失的那段記憶,甚至,我也知道你眼前這位真正來自異世的存在,擁有一個怎樣的過去。我更知道你那特殊的血脈裡,隐藏的一切所有。”
彎着身子,拿後腳趾摳腦袋的修德,在内心裡無語的說:你知道就知道呗,我又不感興趣。
“你可不是不感興趣。”
那個聲音突然變大,完全蓋過了修德已經适應的聒噪背景音。
“你隻是裝作自己不在意而已。”
卻聽那個聲音一字一字的蹦着,“你隻是沒有那個能力知道而已。”
“但是我有。”
“而且我發現一個很好玩的事情。”
熟悉的大事不妙之感籠罩了修德,他故意不聽那個聲音的話,而是在内心悲憤的咆哮:該不會在這裡我也是幸運E吧!不是!這個debuff就不能安分一些嗎?給我一點清閑日子!
這并沒能壓過心中那個聲音,那聲音依舊不停說道:“我現在不想和你達成交易了。因為比起你,你對面那個可好玩太多了。但是我也不嫌棄你呢。”
“這樣吧,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這次是他來救你,不如你也去救他一回如何?”
“順便去找一個答案。”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