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墨錦羨臉色一沉,閉上眼深呼吸,眼神變得冷漠,後退一步,道:“我們的關系還不到什麼話都可以說的地步。”
季淮峙神情露出片刻的茫然,恍然想起客棧時他說的話,在糾結中緩緩地将劍收起,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最後淡淡地“嗯。”了一聲。
季淮峙低着頭看着手上的桂花糕,沉思良久。擡頭一看,墨錦羨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自顧自地往前走。
他隻能趕忙追上去。
墨錦羨走進一家繁華的茶樓,茶樓風格典雅,未進樓中就有清香的茶味撲面而來,一樓滿廳皆客,說書之人站在中央有聲有色地描繪。
二樓基本上都是空座,墨錦羨目标明确地上樓,季淮峙急忙跟上。坐下後,他斟酌了一下道:“我跟你道個歉,我不應該用劍指着你。你的過往我也不問了,是我冒犯。”
對面那人毫無波瀾,視線始終看着樓下,仿佛非常認真地聽着故事,一邊不忘慢條斯理地吃着桂花糕,一點一點地抿茶水。
良久,墨錦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繼續心無旁骛般地聽故事。
“……”
“隻見那位大俠拔出劍,劍周身都散發出如烈火般的紫電!”他伸出一根食指,接着道,“隻一劍就将那火魔斬殺!”
台下接踵而至的掌聲響起,“敢問那位大俠是誰?”疑問的聲音一出,衆人再次被吊起胃口,隻見說書人故作高深地摸摸胡子,等衆人安靜下來再次開口。
墨錦羨大緻聽了一下,最後結尾感到一陣熟悉方便猜出他講的是什麼了,既已确定是誰,便沒了興趣再聽。回眸正巧與季淮峙視線相觸。
季淮峙對這種民間故事向來不在意,無非就是人類的娛樂方式之一罷了。他一邊觀察着墨錦羨,一邊思考着是否要給他賠個禮,沒料到他會突然轉過頭,将他抓個正着。
“有必要一直偷看我嗎?”墨錦羨見他被自己抓到還沒有什麼特别反應,還目不轉睛地盯着。手支着頭,莫名起了調笑的心思。
季淮峙像是才反應過來般,慢悠悠地轉移視線,擡手抿一口茶。随後一直盯着茶碗,仿佛要将茶碗盯出一個洞才肯罷休。
墨錦羨笑意更上一層,正欲再次開口,樓下的說書人的話令他一頓,他止住話頭,擡眼望去。
一人歎着氣:“沒想到竟然是明月團的餘柳大俠。”
另一人搭着他的肩膀道:“你看你就不行,當他說到'劍的周身散發出紫電'我就知曉是誰了。”
隔壁桌的跟着讨論:“是啊,沒想到餘大俠有這等實力,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墨錦羨聽了幾人話語,雖說這種東西并沒那麼重要,但這種事迹強加到别人身上,在他還沒那個實力之前,這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随即他朝樓下喊道:“敢問先生,您說的是誰?”說書人皺了皺眉。台下已然有回答之人:“自然是明月團的餘柳大俠!這位公子不會不知道吧?”
墨錦羨輕笑一聲,“真可憐。”聞言,那人問道:“公子你這是何意?”
“被騙的團團轉,難道不可憐嗎?”墨錦羨轉了轉茶碗,甯願看着茶水,也不給予樓下一個眼神。
有人忍不住質疑:“那敢問公子你認為是誰?除了餘柳大俠,還有誰是天賦是雷屬性?且在大陸上赫赫有名者?”
墨錦羨又笑:“這天賦又不是隻有名人才擁有,見到紫電就說那個誰,他很厲害嗎?”
樓下一陣騷動,衆人對他的說法産生了分歧。
餘柳帶領着衆人四處尋找方位,他們接到委托,皇城遠處峰鎮山有異動,靠近一點峰鎮山的人們都失蹤了。但峰鎮山仿佛會移動般,每次追蹤到一半就會失去方向,隻好選擇走着去。
“團長,那個茶樓好像很熱鬧,趕了這麼久的路,我們休息一會兒吧。”穆玖哀苦道。
餘柳垂眸思考半響,他素來不喜去茶樓,那些說書人一個個編的天花亂墜,蓋世無敵一般,但看着團員一個個疲憊的樣子,他還是點了點頭。
未踏進茶樓,就聽一陣争吵聲傳來,他們第一次見古色古香的茶樓如此喧鬧。
“你有本事就說是誰啊?”說這話的人多少有些氣急敗壞,嚷嚷着要上二樓将這人薅下來。
“既是絕世高人,那又為何告訴你?”墨錦羨臨危不亂地坐着,根本不在意他上樓的步伐。
“我真是靠了!!”那人箭步沖了上來。一直在悶聲吃桂花糕的季淮峙,耳邊傳來腳步聲才擡起頭。
他現在心情十分煩躁,這桂花糕雖然好吃,但對于他來說還是有點膩,又不好在墨錦羨面前丢了,還給他又怪怪的,吃得他快吐了。
“你大爺的——”一閃而過的東西使他的話戛然而止。
就在他走上前的那一刻,一把冰涼的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似乎他再說一句下一秒這把劍就會讓他人首分離。
跟着上來的衆人腳步一頓,最前面的一批看見這一幕不自覺地紛紛往後退。“幹什麼呢?找他理論去!”後面幾個跟着湊然鬧的卡在樓梯間沒有看見,還在催促。
“滾開啊!”前面的人一個個都跟看見鬼一樣往下跑,後面的人不明所以,但也被他們擠了下去。
他們轉身正巧看見在門口的餘柳衆人,急忙大喊道:“餘大俠!樓上有人殺人!”
餘柳歎了口氣,他這個視角正好看不到樓上之人的面貌,但能看見确實有一人脖子前架着一把刀地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