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雀聲清脆,窗外洩進一縷春光,墨錦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一度讓他懷疑自己穿越到了幾十年後。
鳥鳴翠耳,燒水聲咕噜作響。他緩緩坐起身,走向聲音源頭處。
擡手撥開簾子,季淮峙坐在窗台旁,風拂過林子,飄下竹葉,他扭頭在盤上落下一子,回頭繼續觀賞。
墨錦羨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前面,看了眼盤上僅有一子的棋盤瞬間明了。
他撚起白棋與之争鋒,季淮峙此時回頭,正巧和他的落子聲同步。
“我睡了多久?”墨錦羨擡眼望向季淮峙,“是不是睡了很久?我醒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舒爽了不少。”
季淮峙瞥眼水壺,起身泡茶,将茶吹了吹給他道:“也沒有很久,就三天吧。”
“……”
墨錦羨蹭的一下站起來,棋盤險些被他打翻。季淮峙扶住棋盤,不慌不忙再落一子:“三天挺好的,你當時的情況能醒來已經是萬幸。”他示意墨錦羨坐下,“棋技不錯。”
聞言,墨錦羨略帶遲疑地坐下,瞄了眼棋盤落子。
“我當時的情況是什麼情況?”墨錦羨實在回憶不起來自己當時的狀态,不過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苦澀中帶了點甜的夢……
季淮峙凝視他片刻,良久,搖了搖頭:“就是氣血不足,沒什麼。”
季淮峙本來還想問一點事,比如那些記憶是什麼,是誰的?又為什麼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但見墨錦羨臉上的表情,恐怕他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
“咳咳,兩位下完了嗎?”秦楚昭倚在門框上,換了身英姿飒爽的深色束裝,束起的頭發随風飄起,跟初見她時相差無幾。
墨錦羨問道:“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秦楚昭挑挑眉,看了看季淮峙,又轉向墨錦羨,道:“有什麼好瞞着的?意識與軀體不能長時間分離,所以我們就打算強行把你的意識帶回來。”她皺了皺眉,接着道,“不過,你的意識很奇怪。”
她走到棋盤旁,墨錦羨追問道:“奇怪什麼?”
“有點過于自我保護了。你以前是不是被抽離過意識?我當時把符紙全都貼到了他身上才把他的意識保住,不然你的意識可能就把他的意識給吞了。”她說着當時她看到的畫面以及她消耗了不少法力。
墨錦羨搖了搖頭,接上一子,道:“沒有,就算有的話那應該對我來說是沒什麼影響的,抽離意識需要消耗很多的法力。隻不過我想不到誰會這種——”
他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秦楚昭問道:“你知道是誰了?”
墨錦羨沉默着沒有回話,季淮峙伸手輕敲桌子,示意到他了。
秦楚昭也懶得追問,轉移話頭道:“你恢複得怎麼樣?”
墨錦羨放下兩子,站起身:“我輸了。我恢複的挺好。”
季淮峙跟着起身,站到墨錦羨旁邊。
秦楚昭道:“跟我來。”
跟着秦楚昭走到外面,四周的風景令墨錦羨一頓,耳邊沙沙作響,他擡手接住一片葉子,“這是哪兒啊?”
季淮峙道:“我的住處。”
墨錦羨望向他,道:“有品味。”
“那是。”季淮峙抱臂,笑得十分得意。
“兩位,我不想打攪你們,但是這件事很急。”秦楚昭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們。
墨錦羨回頭跨步,道:“那走吧。”
來到先前季淮峙來找人的宅子,未進屋内便聞藥味,墨錦羨蹙眉道:“殿内是三公主?”
“不錯,自從上次你們擊殺代之替後,安兒就一直沒醒,我隻能找你過來試試。”秦楚昭說着話時,語氣是明顯的低落。
墨錦羨垂眸沉思,正欲邁步進去,忽的想起什麼頓住,朝秦楚昭問:“三公主有穿着外衣吧?”
“嗯?”秦楚昭懵了一瞬,反應過來立即回道,“蓋好被子了,先救人。”
剛跨過門檻,便是撲面而來的藥味,比在外面時更加濃烈。季淮峙顯然不喜歡這種氣味,原本在外面還能忍受,踏進殿内後就立即捂住了鼻子。
墨錦羨也有些被嗆到,扇扇手,散了散氣味才道:“你們這是把她當試藥的呢?請個木屬性的人來不就好了。”
秦楚昭歎氣道:“哪有這麼簡單?用法力根本不行,隻能試着喝藥,但依舊沒什麼效果。”
她說着,走上前坐在床邊,握住秦暖安的手。藤蔓從她的指尖冒出,順着秦暖安的手臂而上,正要施法,藤蔓忽地斷裂,秦暖安的身上還發出了一股不屬于她的力量。
秦楚昭快速跳開,一看樣子就是被震習慣了。那股力量隻出現了一瞬間便消失了,墨錦羨皺着眉走上去,忽然感到一股拉力,回頭一看,季淮峙拉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見此,墨錦羨停下腳步,雙手交疊空中劃印,将法力打進她的體内。
眼見光亮逐漸消失,秦暖安身上的那股力量卻遲遲沒有出現,墨錦羨疑惑道:“奇怪,這力量分屬性回擊嗎?打進去的力量像是被吞了一樣。”
季淮峙倏然出聲:“敢不敢冒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