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楚知岫身邊的紫氣團子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意思，楚知岫瞥了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顧愆應該是知道了的。

看着他吃癟，楚知岫難得有些高興。他指尖微動，下一秒，熟悉的符箓飄在空中，覆到顧愆面前。

“小心點，别給你自己玩死了，”楚知岫笑了笑，勾勾手指，“用的時候用紫氣催動就好。”

怕顧愆不會，他還是頓了頓。

金色的靈力覆上顧愆的手，勾連着紫氣往前，最後引着符箓放到外面。

楚知岫倒還沒有閑到能把自己家炸了再修複的，雖然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總歸要廢點力氣。

外面還在下雨。顧愆望去，依稀記得那還留着楚知岫前不久種下的種子，大部分發了芽，綠意覆上黃褐的泥土。

演示用的符箓和他給顧愆的并無不同，為了方便動作，楚知岫上前兩步。

看起來就像是他把顧愆半環抱在懷裡。這種時候，原本明顯的體型差在這一刻也變得普通，顧愆看着楚知岫的側臉，微微愣神。

隔着窗戶，顧愆隻覺得自己的精神力被楚知岫帶着，牽動着面前的符箓，最後又在上面聚集。

“就像這樣，”楚知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三……二……一……砰！”

噴出來的溫熱呼吸打在顧愆耳廓，被靈力牽引着催動了那張極漂亮的符箓。楚知岫的倒計時還在顧愆耳畔回響，下一秒，符箓無火自燃。

明明沒有多大的動靜，但顧愆能敏銳地感覺到危險。

楚知岫抽身的動作也很快，他拍了拍顧愆的肩膀笑：“學會了嗎？”

“隻給你一張，剩下的以後再說，”他笑了笑，“可以先試試。”

楚知岫意有所指。

顧愆撚着手裡的符箓，隻覺得有些發燙。

不同于楚知岫曾經送他的那些紙畫成的符的手感，靈力繪成的符似乎更柔軟，拿在手上也沒有什麼實感。

像楚知岫，顧愆突然覺得。

他的符和他的人一樣，看起來是飄忽的，讓顧愆看不清，也捉摸不透。

“嗯，”顧愆沒問為什麼，隻是應了下來，“多謝。”

他有他想守護的東西，他想試試，他知道。

楚知岫也知道。

“要是你能找到黃紙，說不準……”

楚知岫話沒說滿。

這樣的符箓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有符箓在，至少能提升點他們的攻擊力。

他不想讓顧愆受傷。

無法明說的關心順着飄起的符箓回到顧愆身上，聽着窗外還在淅淅瀝瀝滴下的雨，楚知岫有些疲憊。

他放松下來，似乎從來不怕在顧愆面前露出什麼。

“休息會兒？”話裡帶着關心，但楚知岫說出口就肯定了顧愆不會拒絕。

果不其然，看到顧愆點頭的時候，楚知岫勾了勾唇角，抹去了身後逐漸浮現出來的卦象。

星星點點逐漸散去，楚知岫理了理衣袖，示意顧愆坐下。

“不過……這個你打算怎麼處理？”楚知岫戳了戳地上的蟲族，又擡起頭問顧愆。

顧愆愣了愣神，像是後知後覺意識到楚知岫是在問自己。

“你決定就好。”

“本來就是送你的，”顧愆重複了一遍，看着楚知岫的動作話鋒一轉，“你想怎麼處理？”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早就有了決定。

“不知道，”楚知岫看着，“隻是感覺怪香的。”

“你說蟲族能不能吃？”

還沒等顧愆搭話，楚知岫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怪。

畢竟對星際人來說，這些蟲族本身就是變異産物，平常都是深惡痛絕，更别說用來吃。

楚知岫有這個想法，純粹是因為古藍星之前确實有吃蟲子的先例，再加上炙烤後的蛋白質味道實在有點香。

“嗯……沒人試過。”出乎意料的，顧愆沒反駁，隻是擰着眉思考了一會兒，良久後才回答。

“你要是想，下次給你帶點沒毒的試試？”

楚知岫看着顧愆一副認真的樣子，有些好笑。

他沒想到顧愆這個老古闆居然沒反駁他，反而是很認真的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甚至還給出了新想法。

甚至他能看到顧愆眼裡對地上那隻身價十八億的蟲族的嫌棄。

他咳了兩聲，壓下了想要狂笑的沖動，才微頓道：“那也不必。”

他就是那麼一提，根本沒什麼研究的心思。

不過對這十八億的歸屬确實還是楚知岫需要糾結的事。

畢竟現在看來，楚知岫覺得剩下的研究意義不大。

顧愆嗯了一聲，像是同意了楚知岫的話。

看着地上的蟲子，楚知岫還是愣了愣。

總不能一直擺在這裡占地方。

最後還是楚知岫拍闆定了下來，響指一打，指尖藍色火焰應聲升起。

火舌逐漸将地上的東西包裹，不到片刻便泯滅為灰燼，最後什麼都不剩。

顧愆站在旁邊，看着升起的淡藍色火焰，又看見火光裡楚知岫安靜的側臉。

他總覺得這種時候的楚知岫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性。

讓人覺得高高在上，又想讓人将他拉入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