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麼想的？不用顧忌我。”艾爾海森皺了皺眉，開了個不太明朗的話頭，“教令院的階段考核，你準備好了？”

“啊？”洛初恍然發覺，自己這段時間連軸轉，把身為一個學者最最最重要的考核給抛到腦後了。

平靜的表情一秒也維持不住，洛初嘴角下撇，眼含水霧，仰着頭向教令院最有話語權的人求救：“書記官大人，我的考核，可不可以延後啊？”

現在實在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去沉浸在學術世界啊。

“恐怕不行，”艾爾海森直截了當地掐滅了洛初企圖走後門的火苗，“各大學院有自己的運轉模式，為人們增加計劃外額外的工作量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這不是特殊情況嘛，再說我之前其實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隻是後來一連串的事，我給忘了……”洛初垂着眼，歎了口氣。

眼見艾爾海森的嘴撬不動，不甘心的洛初退而求其次，跟艾爾海森打着商量：“或者你幫我？你的虛空權限很高吧，幫我找找資料總可以了吧？”

“可以是可以，”艾爾海森輕咳了下，若無其事道，“今天倒是還沒怎麼喝水，有點渴了。”

“我來我來。”洛初蹭的一下跑到餐桌旁，給艾爾海森倒了滿滿一杯，用手背貼着杯身感受了下，溫度剛好。

洛初半彎着腰，一手握杯身，一手托杯底，堪稱恭敬地向前一遞：“您請慢用。”

艾爾海森慢悠悠抿了一口，眼神沒離開過洛初，也正好跟偷偷擡頭看的洛初對上了視線。

他挑眉，還沒說什麼，洛初就直起身走到沙發邊坐下，他聽到洛初輕聲開口，“果然這種以下媚上的事我做不來。”

咳。

艾爾海森憋了好半天才把被水嗆到時喉間的癢意壓下去，好險沒被洛初發現。

他還用得着洛初媚嗎。

“那說好了啊，你幫我找資料，我再把我的結果整合一下，應該就差不多了。”洛初托着下巴，又撈起了先前被丢到一旁的小說集，打算把終章看完。

艾爾海森喝了口水，點點頭以示了解，餘光瞟到洛初在吹額頭前散下的頭發。

他心中發笑，把水杯放下幫洛初“處理”下看書的阻礙。

洛初專注在情節中呢，沒太注意艾爾海森的動向。一晃神的功夫，她擡眼便看到艾爾海森的手近在咫尺。

沒反應過來狀況的洛初下意識後退了些。

艾爾海森的手僵了僵，随後還是繼續向前，将那縷頭發挂在了洛初耳後。

洛初愣愣坐着，直到艾爾海森要收回手時，她才一把抓住了溫熱的掌心。

“你剛剛，是在為我整理頭發嗎？”洛初幹巴巴地問。

“沒有，”艾爾海森也沒抽手，任由洛初抓着，“近距離感受一下不太聰明的氣息罷了。”

不出意外看見洛初牙關緊了緊。

但洛初沒有松手，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一時間頭腦發昏，她垂頭看向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艾爾海森的手比她的大很多，溫度也比她的高些，要是冬天的話，牽着手一定很暖和。

半晌，洛初才悶悶地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些過度關心了？”

艾爾海森指尖不自覺顫了顫，在當下這個手還在洛初眼皮子底下的情況，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洛初關注着他的反應，對于艾爾海森這避而不答，甚至連眼神都不跟她交接的做派，她在心底給自己添了一把火。

她抿着唇，緊捏了下艾爾海森的手，随後迅速探過身，湊到艾爾海森眼前。

呼吸都交融在一起的危險距離。

艾爾海森沒有躲。

洛初眨了眨眼，唇繼續向前湊。

心跳聲在這片狹小的區域内無限放大，分不清誰跳得更快更急。

最後一刻艾爾海森微微偏了偏頭。

洛初的唇堪堪落在了他的嘴角。

隻一下，洛初便退了回去，正襟危坐，臉上發燙，結巴着說：“确認了……姑且，姑且允許你對我越界的關心了。”

艾爾海森嗓音有一點幹啞，但語氣平穩：“照顧弱勢群體是我應該做的。”

照顧到能跟人親密接觸的地步嗎？

想要擡起手給臉上降溫的時候，洛初才意識到自己和艾爾海森的手還牽在一起。

她手一擡，順帶着把艾爾海森的手也帶起來，往臉上放的時候，洛初特意把自己的手貼着臉，沒直接把艾爾海森的手放自己臉上，但艾爾海森的指尖和她的臉零距離接觸了。

艾爾海森抽手抽的特别迅速，起身走掉的姿态仍舊風度翩翩。

隻留下一句，“我有點累了，先休息了。”

“哦。”洛初柔聲，“晚安啦，我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