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的一級咒術師的陳述中，身體如同灌鉛般沉重，連思維都是一片空白，□□上更是無法挪動分毫。能在現場活蹦亂跳的隻有他們兩。

哦，還有那個因為他們帶着的虎杖悠仁。

“你們，真的考慮好了嗎？”

兩個學生總勸他放寬心、勸他順其自然。

話裡的意思很簡單。

宿傩隐在人群中，所以他們想找到宿傩。

找到，打一架解決問題。

但其中的複雜呢？

如果再波及一個城市民衆如何處理？同樣存活千年的羂索是否會出現？他們是否會再次潛逃？

最重要的……這個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無人能解決封印手指的傩，在學生嘴裡說得這樣輕而易舉。

但事實上呢，真的有人和他打過一場嗎？沒有完全體的宿傩都能造成這樣的影響，若終有一日不可抗拒地出現了更強的宿傩……他更擔心兩個學生的安危。

夜蛾未盡的話語在眼底暈染出沉重與擔憂。

一直以來他的憂慮也不僅僅時局。

他是校長，也是曾經的老師。

兩個小鬼長大了。

做事卻更加出格，更加肆無忌憚。夏油傑的盤星教最近作為民間組織開始與政府合作，在這之前的盯梢和找人都沒有離開他的信息。

已經沒有人能站在他們面前護着他們了。

誰都能聽出話語的深意。

夏油傑斂下眸子。

想起悟在決戰前殺死了所有的高層。

夜蛾正道，回憶裡的老師死在了高層手下。如果是自己，殺得也不比他慢……

“我們知道了。”

夜蛾下意識不滿，總覺得他們最近老用這樣的話敷衍他。

“您放心，我們心裡有數。”

“真到了那一天我們會做詳細的計劃，我們當然會告知您，您可以做之後的任何事情，不會一聲不吭、不會讓您為難…… 您擔心的不會發生。”

夏油傑的笑向來都很有感染力，在這之前的談話更是遊刃有餘。

而今天，夜蛾在他的話語裡感覺到獨一份的承諾與保證。

傑是會比自己說話。

五條悟的拳頭已經被夏油傑的掌心裹住，整個人都像沒有骨頭似地靠着。

夜蛾被溫潤的話安穩地晃了一下，立刻抓住話語裡的意思：“你們的意思是……”

“老師，我們不是救世主。”這種世界沒必要把悟搭上。

“和宿傩對上，我們是自願的。”新仇舊恨的，當然得殺死作為敬意。

“而且，當然會赢的。”五條悟自信地粘在夏油傑的懷裡，已經先一步回答。

*

新的目标确立後，兩個人陷入了一種無事發生的狀态。

内亂在外災來臨時已經平息不少，如今高專來來往往總是很多人。他們面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态度比起最初的尖銳，也軟和不少。

在這期間，五條悟甚至一周中抽出兩天去高專過家家。

出乎意料的，伏黑也在。看起來和虎杖聊得很開心。

“不上學的感覺怎麼樣？”五條悟打開兩個汽水蓋，遞給坐在木台階上的兩個小鬼。

這兩隻小鬼最有可能被宿傩再次看上，現在被接到高專管管。

“謝謝！”虎杖受寵若驚，他灌了一口，利落地擦嘴。看着操場上正在聯系的學生，晃了晃腿：“不上學……挺爽的。”

他初來乍到，正是對一切都好奇的年齡。

伏黑是他的同齡人，沒有正式進入高專對于這些課程也是可跟可不跟，被光榮安排為虎杖的導遊。

可惜大部分時候都是虎杖挑起話頭，伏黑惠也不排斥。畢竟要讓這種心思沉的家夥想一堆話題也太難了。

伏黑欠身接過汽水，隻矜持灌了一口。往日那平靜的黑瞳瞟了五條悟一眼，過了一會，又瞟一眼。

五條悟：？？？

“怎麼？”

“你騙人。”伏黑惠不自在地抿嘴。

诶。

五條悟側着頭，緩緩冒出一個問号。

伏黑緩緩收回視線：“雪已經化幹淨了，你也沒回來找我們。”

練了很久的術式和招數，人還沒回打。

這事啊。

五條悟不禁爽朗地勾了勾嘴角，放松地同他們一起坐在台階上：“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虎杖側頭看着，這位老師的腿實在很長，憋屈地坐在這裡都必須向前伸長。不由又挪了挪位置，給他讓出更大的空間。

“夏油先生呢？”虎杖是先認識兩個人的，對于特級咒術師有個概念但不多。

“傑？”五條悟咧開嘴角：“他去找校長商量去啦……還把我趕出來了。”

诶诶诶？就連眺望遠方的伏黑惠都收回視線，一起望向五條悟。

這兩個人成雙出現，老師怎麼被趕出來了？

五條悟卻一副心情頗好的模樣，他提問：“你們練的怎麼樣了？”

看着遠方學生的練習，難得起了興緻：“來比劃一下。”

虎杖悠仁驚了又驚，他可是看過五條先生打架的，這是能打的嗎？

感覺身邊空空的，才發現伏黑惠竟然已經起身，那雙一貫安靜的眼睛亮起來，帶着躍躍欲試的戰意。

“虎杖同學也一起吧。”空中抛來兩柄刀形長棍，伴随下意識抓接動作，精準落在兩人手裡。

虎杖悠仁：？？！

這兩三天他可啥都沒學，盡參觀了。

看着這位前不久戰場上大開大合的特級咒術師。

準高中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