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而莊重的禱告聲在教堂中響起,面前的神父緊閉雙眼,渾厚又磁性的聲音回蕩在大廳中,好像帶着悲憫的神性。
甯昭走在沈書言身後,腳步聲放得很輕,直至他們來到講台面前,神父像是感受到了他們的到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書言将自己的證件掏出來給他看了一眼,随後出聲:“您好,傑羅姆神父。很抱歉打擾了您的禱告,我們來是想了解一些情況。”
“哦,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事——”
神父放下手中的聖經:“那幾個命苦的女人,都曾來這裡忏悔。”
聽到這話,甯昭立馬打開筆記本。
“愛麗絲在五天前來過這裡。她是個可悲的妓女,信仰上帝能夠讓她絕望的心得到一些撫慰……她很虔誠,我想上帝一定會原諒她的錯誤,阿門……”
說到這裡,他又閉上眼睛開始禱告,試圖希望通過這些話來撫慰那早已消逝的靈魂。
“您說她犯了錯誤,請問是什麼錯誤?”
甯昭見機追問。
“堕落之罪、丢棄之罪、放蕩之罪……但神愛世人,一切終将得到寬恕。”
神父喟歎一聲:“上帝總會饒恕他的子民,但她的孩子也許不會。”
“那曾經那幾位女性……”
“她們也都曾丢棄了她們的孩子。”
神父的話音落下,同時也為他們指明了一個方向。
走出教堂,雲層縫隙中折射出些許陽光,終于要開太陽了。
“我要去找她們的孩子聊一聊。”
甯昭收起筆記本:“今天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明天我會把信息全都整理好送到總局。”
“Bridget警司,我想我該提醒你。”
沈書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甯昭轉頭,看到他因陽光而微眯的雙眼。
“我們兩個目前是合作關系,我不會把所有的工作都壓在你一個人頭上。”
沈書言上了馬車,朝她伸出一隻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來吧,要去哪裡,我載你。”
“那就謝謝Vincent警司了。沒想到您對工作夥伴這麼貼心呀。”
伸手不打笑臉人,甯昭将手遞過去,上了他的馬車,語氣卻不自覺變得有些陰陽怪氣。
“……”
沈書言笑了笑:“看來你對我有很大意見。”
頭一次見他在這個副本裡笑,甯昭看到他唇畔淺淺的小梨渦,一時有些失神。
不僅失了神,還差點失了智。
甯昭不說話了,她扭頭去看窗外,空氣一時間變得有些尴尬。
沈書言看出她的局促,目光看向前方,唇畔那抹笑分毫未減。
因為有了方向,于是他們的動作也快了許多。
先是回總部将受害人家屬的信息全都翻了出來,随後又按時間順序将名字列好,并将這些人的家庭住址都綴在了名字後面。
做完這些,天色也已經晚了。
“明天我們一起去走訪,今天晚上如果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都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在甯昭臨走時,沈書言還特意這樣叮囑了一句。
阿諾的車已經在門口等,甯昭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了。”
上車時,她又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看他。
他穿着一身軍裝,身形挺拔,那張好看的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淡,就好像之前那抹笑隻是甯昭的錯覺。
“今天那把刀,你交去檢驗了嗎?”
甯昭想了想,還是問了這樣一句。
“會交的。”
沈書言頓了頓,這樣回答。
也不好再沒話找話,甯昭點點頭,彎腰上了馬車。
“警司,今天流浪動物救助中心送來了一封信。您之前一直在關注的那隻小狗……”
阿諾也上了車,話說了一半,看到甯昭出神的樣子,在想到底要不要說。
“怎麼了?”
捕捉到新的信息,甯昭很快回神,追問道。
“他死了。”
阿諾的語氣有些緊張:“那邊問您這次還是不是像以前那樣親自過去安置它們。”
安置流浪動物……這大概也是Bridget警官之前經常做的事情吧。
既然阿諾這樣說了,她露出些悲傷的表情:“那就去看看吧。”
反正距離日落還有好一段時間,也許去那裡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才到達目的地。
救助中心的門牌有些破舊了,看起來年久失修,不像經常有人來的樣子。
甯昭讓阿諾站在門口等,自己一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進到室内,老遠就能聽到房間裡的寵物們發出的叫聲,小狗比較多,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