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昭不再回話,低下頭,繼續幫他處理傷口。
這個年代醫療條件十分有限,她看了看藥箱裡的藥,确實有止血的,但她不太敢輕易給沈書言用。
最後,她還是忍痛花3積分去商城裡買了一瓶酒精,幫他把手給包紮好了。
完全忘了他可以很快自愈的事。
沈書言當然也沒有提醒她。
“剛剛那個人,是開膛手傑克嗎?”
處理好一切,甯昭幫沈書言倒了杯水。
他搖頭:“不知道,但你現在很危險。”
“那你今天……還回去嗎?”
又是這糟糕的台詞。
甯昭問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下意識止住話頭,竟然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得慌。
“其實你……”
她想給自己找補,卻被沈書言出言打斷。
“抱歉,今天需要在你家打擾一晚。”
沈書言的聲音裡含着歉意:“我睡在客廳就可以,不會影響你的睡眠。”
他主動提起這一茬,倒避免了甯昭尴尬。
她點點頭:“……嗯,那我幫你拿床被子,你就在這睡吧。”
這三更半夜的,如果再出去,保不齊還得出事。
隻是收拾好一切,甯昭仍覺得心頭萦繞着淡淡的膈應。
進房間前,她将手搭在門闆上,手指有些局促地曲起:“沈……”
沈書言擡眸看她。
“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隐,或者你的任務内容是不能透露你的身份……”
甯昭想了想,還是将壓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我會理解你的。但不管怎樣,和你在一起合作,很有安全感。”
說罷,她也沒管沈書言怎麼回,紅着臉就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頭一次這樣和男人說話,甯昭覺得好奇怪。
但正是因為沈書言在外面,她這一夜才睡得無比心安。
*
“我整理了幾個開膛手可能會有的特點,等會見到受害者孩子的時候可以看看他們有沒有這些特征。”
搖搖晃晃的馬車裡,甯昭手裡拿着工作筆記,将自己寫好的内容一一讀給沈書言聽。
“我觀察了受害者們受傷的照片,發現她們的傷口切面都很一緻,尤其是頸部的傷痕,都是從左到右被劃傷的,所以開膛手傑克應該是個左撇子,并且對刀具的使用十分熟悉。”
“除此之外,他應該還是個很了解解剖知識的人,畢竟有幾個受害者的内髒都被剖開,沒經驗的人是很難在短時間内做到這種程度的。”
說到這裡,甯昭看向沈書言:“我們到時候可以從這個角度來試探。”
沈書言點點頭:“除此之外,他應該是個體力很好的人,并且應該有固定的職業,但是社會存在感很低。”
把信息整合到一起,對接下來的查案也許有一定的幫助。
甯昭看着沈書言眼底的青黑,不禁挑挑眉:“昨天後半夜沒睡好嗎?還是我的沙發太小了?”
“……還好。”
沈書言依舊很淡定。
甯昭對此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心裡揣着明白裝糊塗。
今天要去的是倫敦周邊的一個鄉村小鎮。那些受害者抛棄家庭來到倫敦,留下可憐的丈夫和孩子在鄉下,連到死都沒有見過他們最後一面,不免讓人感到唏噓。
隻是馬車的速度很慢,和現代交通工具根本沒法比,短短的路程一直行駛了三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雖然可以用地圖快速到達,但想到沈書言目前的狀态,甯昭還是沒提這一茬。
這麼久的路途,全當是看風景了。
來到一幢鄉村小屋前,甯昭看了看門牌,确認是這家人沒錯後,這才按響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來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孩,他長得很平凡,方臉上有淡淡的雀斑,但五官卻很深邃,隻是那雙碧色的瞳孔看起來很陰郁,讓人下意識感覺這是個不善言辭的孩子。
他走到矮小破敗的木門前,看到甯昭和沈書言,有些疑惑:“先生,小姐。你們找誰?”
他們今天穿的是常服,不是軍裝。即便如此,從他們的穿着打扮上來看,也能看出他們不是普通人。
由此,男孩對他們說話的語氣十分尊敬。
“請問伊麗莎白·凱西是你的母親嗎?”
沈書言開門見山,率先出聲。
聽到這個名字,男孩眼中一閃而過厭惡與憤恨。随即,他搖搖頭,惡狠狠地尖叫起來:“她不是!我沒有那樣的母親!”
看到他如此抵觸,甯昭心一驚,連忙柔聲道:“安東尼,我們并沒有惡意,隻是想了解一些信息,可以嗎?”
也許是甯昭臉上柔和的表情打動了他,安東尼的情緒穩定下來,但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我還要去做農活,沒有太多時間。”
随後,他又想了想,終于還是伸手拉開木門的插銷:“好吧,隻能一會兒。”
看到他伸手的動作,甯昭一頓,伸手拉了拉沈書言的衣服。
他好像是個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