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浮瑤被他看得臉頰發燙，心如擂鼓，不自在地撇過頭，小聲喃喃道：“你不是要去大相國寺見淑妃娘娘？如今天都亮了，還不走嗎？”

蒼梧淮笑了笑：“你怎麼比我還迫不及待想見母妃？放心吧，母妃定會像我一樣喜歡你。”

像我一樣喜歡你。

我喜歡你。

腦中轟地一聲響，心尖猛地一顫，仿佛一股電流迅速打入胸腔，浮瑤頓時怔在原地，直到被對方拉着手起身才渾渾噩噩回過神，腳下一片虛浮，仿佛在雲間霧海裡行走。

“誰要她喜歡我。”她低垂眼簾，自言自語般小聲呢喃，任由自己被蒼梧淮拉着，翻過平坦的山頂來到位于麓仙山另一側的大相國寺。

*

北溟國寺大相國寺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晨光中，千年古刹，重檐疊屋，梵音袅袅。

蒼梧淮攜浮瑤拾階而上，在寺門前站定。

值守的僧侶口念佛号詢問來曆，在見到蒼梧淮腰間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後，當即恭恭敬敬把人請到了住持接待貴客的後殿。

大相國寺住持決明彼時正帶領寺中弟子上早課，聞聽三皇子駕臨，忙不疊換了袈裟匆匆而來，可這片刻殷勤熱切的态度卻在聽到蒼梧淮想見淑妃後當然無存。

“阿彌陀佛。”決明雙手合十念了聲佛号，躬身道：“不瞞殿下，淑妃娘娘并不在敝寺之中。”

“怎會？”蒼梧淮狐疑道：“父皇明明說母妃在大相國寺中一切安好，還指派禮部擇日迎母妃回宮，母妃不在你們寺中，又會在何處？”

“阿彌陀佛，殿下稍安勿躁，大相國寺隻有僧人，并無女眷，淑妃娘娘是身為女子，又是宮中貴人，既是出宮為國運祈福，自是不會長居相國寺中，而是依照慣例送往相國寺中的清泉庵安置了。”

蒼梧淮：“那又是什麼地方？”

決明道：“清泉庵同屬相國寺管轄，為女衆修行之地。淑妃娘娘身為女子，去的自然是清泉庵而非相國寺。”

“那這個清泉寺又在哪裡？”

決明伸手遙指一個方向：“不遠，從這裡一直往下，就在麓仙山陰。”

蒼梧淮起身：“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出發，多謝大師告知，今日多有打擾，抱歉。”

“阿彌陀佛。”決明念了聲佛号，擡頭看了蒼梧淮一眼，欲言又止。

“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清泉庵為女衆修行之地，施主身為男子，怕是不方便進入。”

蒼梧淮聞言，舒朗一笑，拍了拍浮瑤的肩膀，道：“無妨，我不方便進入便讓她代我進入一見。”

——

“阿彌陀佛。”清泉庵庵門前，一身青灰缁衣的尼姑伸手攔在蒼梧清面前：“施主，清泉庵隻接待女施主，還請施主止步。”

“行。”蒼梧清把浮瑤推到面前，“那就勞煩瑤瑤替我進去瞧一眼母妃是否安好。”

浮瑤點頭應了聲好，誰知剛往前一步又被那姑子攔下：

“阿彌陀佛，施主且慢。”

蒼梧淮不耐煩道：“又怎麼了？”

“清泉庵乃皇家寺廟，非皇室中人不得進入。”

“……”

蒼梧淮深吸一口氣，強忍不耐解下腰間玉佩放到浮瑤手中：“這樣總行了吧？”

那姑子搖頭：“這是施主的玉佩，不能證明女施主的身份。”

蒼梧淮咬牙：“那我自己進去！”

“阿彌陀佛，清泉庵不許男子進入。”

蒼梧淮終于怒上眉梢：“你們故意找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