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瑤心中感動,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
“怎麼,你還不願意了?”祥意看她露猶豫之色,強忍冷笑的沖動,不屑道:“姑娘别怪奴婢說話不中聽,你這種身份、這種名聲,能留在東宮做侍妾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别不知足。”
祥樂趕緊抓了抓她的袖子,小聲勸道:“祥意姐姐,别這麼說……”
“我哪裡有說錯?”祥意亦是京官之女,擠破了頭也隻不過是在東宮做了個二等宮女,打從被安排到浮瑤身邊起就百般看她不順眼。
不過是生了一副好模樣,便能得到太子殿下垂青,可惜是個腦子有病的,癡癡傻傻,渾渾噩噩。上天當真不公平,若是讓自己生了那一副皮囊,在這東宮之中必定大有作為,别說是個侍妾了,就是做到側妃對她來說也是易如反掌。
“我不是這個意思。”浮瑤不知她心中所想,更聽不出她話中的惡意,隻擺擺手,連忙解釋道:“我是想說,我身上孝期未過,怎可伺候殿下呢?恐怕會連累殿下名聲受損。”
祥樂笑道:“姑娘多慮了,殿下都發了話,誰敢多嘴多舌有所非議?何況姑娘隻是侍妾,沒有儀式、不入宗冊,殿下自行在宮中收用,根本不會傳到外頭去,誰又顧得上姑娘的孝期過了沒過?”
是了,宮裡的侍妾不過就是個通房奴婢,哪有這麼多規矩可講?浮瑤松了一口氣,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
正是因為她侍妾的身份微不足道,所以才沒人在意她是不是身在孝期,做了個最卑賤的侍妾還這麼高興,傻子就是傻子,真是聽不懂好賴話。
祥意翻了個白眼,但看浮瑤喜氣洋洋的模樣,心中又很不是滋味,便忍不住想拿話刺她幾句,可對方偏偏什麼都聽不明白。
一個傻子,除了樣貌處處不如她,憑什麼能這麼開心快活?
“姑娘命好。”祥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臉上堆起笑道:“這還沒有正式收用呢,太子殿下就對您這般寵愛,若等您真的伺候了殿下,說不定殿下一高興就封了你做側妃,如果再誕下個一兒半女,就算是太子妃娘娘也無法與您争鋒啊。姑娘,您可得把握機會,好好籠絡太子殿下的心啊。”
太子妃出身名門,脾氣又硬,是極難伺候的主,硯浮瑤那個腦子,聽了她的話若真的跑去太子妃娘娘面前耀武揚威,那可有她的苦頭吃了。
“祥意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祥樂越聽越不妥,忙捂着祥意的嘴,急道:“快别說了,如果被旁人聽到,該吃苦頭的就是你了。”
凝香院位置偏僻,又被太子下了死命令不許旁人靠近,能被誰聽了去?
祥意昨日剛因浮瑤挨了一頓責罰,恨意妒意交織在一起,早就顧不上許多了,她掙開祥樂,道:
“攔着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瞎說。既然都進了宮作了主子的枕邊人,姑娘這等品貌,難道甘心永遠當一個微末的侍妾?日後殿下即位,侍妾也不過封一個答應常在之流,非一宮主位,連生了皇子都不能養在自己名下,姑娘當真甘心?”
浮瑤眨了眨眼睛笑了笑,一臉滿足:“能留在殿下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伺候殿下,服侍太子妃和各位側妃娘娘,本來就是侍妾該做的事,沒有什麼不好。”
“你!”此人腦子多半有問題,祥意氣結,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一聲冷笑自身後傳來:
“你這丫頭,但是心大得恨,你的主子都比你安分守己。”
祥意回頭一看,吓得差點昏死過去。
來人正是太子妃袁淑珍。
“你的話很多嘛。”太子妃朝她走了過來,捏着祥意的臉來回打量,陰沉道:“這凝香院昨夜才被打發出去一名啞奴,你去接她的活兒好了。”
說着,隻見太子妃松開祥意,揚聲道:“來人,這個奴婢對主子不敬,拖出去割了舌頭,貶為低等宮婢,送到後院幹粗活去吧。”
還沒等浮瑤回過神,兩個粗壯的宮女便走了進來拖着祥意出了門。
不久之後,院外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便再也沒了聲想。
“你。”太子妃處置了刁奴,轉身對浮瑤道:“過來,随本宮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