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殿下。”她聽而不聞,隻咬着牙道:“夜闖東宮内院于禮不合,請殿下速速離開。”
“我偏不走。”蒼梧淮的手順着她的臉頰緩緩下移,微涼的指尖掠過她的下巴後迅速下一探扣住她的手腕。
“殿下請自重!”她悚然一驚,下意識扭動手腕掙紮撕開,卻被蒼梧淮眼疾手快地拽着胳膊,一巴掌按上了他的胸口。
蒼梧淮裹着毛皮披風,裡頭僅穿一件單薄的白色寝衣,領口大開着,隐約可見胸膛上一層薄而緊緻的肌肉。她的手掌貼上去時,掌心的皮膚隔着薄薄的衣料抵在胸前的肌肉上,男人身上熾熱的體溫隔着衣裳傳導入她的掌心,帶着令人坐立難安的灼燒感。
她覺得自己像是快要燒起來了一樣,下意識扭動手腕想要掙脫對方的桎梏,與蒼梧淮所在得每一刻都教她心跳如擂、坐立難安。
蒼梧淮的目光牢牢鎖在她的臉上,右手的拇指和十指環繞圈成一個圈,把她的手腕牢牢圈在掌中,半點逃走的餘地也沒有。
“昔日與母妃分别時,”蒼梧淮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很深很遠,仿佛忽然憶起很久以前得舊事:“母妃把我抱在懷中,泣淚控訴男人之無情,但在我看來,這個世上薄情寡義的女子也不在少數。”
說着,他的手腕陡然用力,就這麼抓着她的手,用力往自己胸膛按了下去。
她的指尖掠過一道微微凸起的存在,即便隔着薄薄的寝衣,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是當年她手握利刃紮進他的胸膛而留下的傷口,時過境遷,傷口早已經愈合,卻留下一道猙獰的傷疤。
“還記得它嗎?”蒼梧淮抓着她的手,牽引着她不由自主發顫的手指隔着衣料在那一小塊突起處來回摩挲,一字字質問她:“為了救醒你的兄長,當初那麼用力地刺了下去。你對我……哪怕就沒有半點惦念或是愧疚嗎?”
他說話時,語氣溫和、目光專注,話音裡分明沒有半點責備的意味,可她仍緊閉着雙眼,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麼深的傷口,皮肉都翻出來了。”蒼梧淮沒等她說出隻言片語,仿佛隻很輕地笑了一下,道:“我也是人,被刀子刺中心髒的時候……也會疼的。”
她終于無法繼續沉默下去,思索片刻,睜開眼睛望着蒼梧淮,認真道了三個字:
“對不起。”
“是我當年不懂事,得罪了殿下,浮瑤必定——”
接下來的話被蒼梧淮戛然截斷:“你隻有這些虛話要對我說嗎?”
他的聲音已不像方才那般毫無波瀾了,眼底也隐約可見一圈一圈蕩漾開的波瀾,不甘、委屈和怨憤接踵而來:
“你連我的心頭血都取走了,也不願在我醒來時前來我宮中看我一眼嗎?”
她脫口而出:“我不知——”
“你當然不知道。”蒼梧淮斷然打斷她:“你的心裡眼裡全是蒼梧清,我醒來時,你怕不是在與他卿卿我我,哪裡知道我的死活?”
她近乎本能地搖頭否認:“我沒有——”
之後的話很快就被堵回了喉嚨裡——蒼梧淮捧着她的下巴吻了過來。
“我,千辛萬苦從生死之間重新爬回來,不是要看你和你的好太子殿下互訴衷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