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辛萬苦從生死之間重新爬回來,不是要看你和你的好太子殿下卿卿我我的。”說着,蒼梧淮捧着她的下巴吻了過來。
舌尖輕而易舉撬開齒關登堂入室,對方仿佛與生俱來的清澈冷冽氣息随之而來填滿她的口腔。
“唔——”忽如其來的變故讓浮瑤驚怔地僵在原地,過了足有片刻才像觸電一般回過神來,在他懷抱裡胡亂掙紮起來。
蒼梧淮搭在她腰上的手不動聲色地收緊,五指張開緊緊箍着她的後腰,掌心溫熱的觸感隔着衣料落在她的皮膚上,引來陌生而異樣的顫栗。
身上僅剩的氣力像被抽空了一樣,浮瑤不由自主洩了力軟在對方熾熱又熟悉的懷抱裡,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蒼梧淮仿佛受到了鼓舞,在她口中越發放肆地攻城掠地,仿佛久别重逢的戀人般對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縷氣息都産生了從未有過的執拗渴望,又像野獸兇狠蠻橫地撕咬獵物,霸道地舔舐吮吸她倉惶躲閃的舌尖,征服和掠奪的欲望在每一縷混亂的氣息中清晰可見。
浮瑤氣息淩亂,徒勞無功的掙紮越來越微弱,很快就徹底沒了力氣,認命般伏倒在他懷裡,任他毫無節制地索取掠奪她的氣息。
蒼梧淮懷抱裡清澈冷冽的氣息仿佛帶着蠱惑的力量,意識像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攫住,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浮瑤渾身炙熱如燒,一時間竟不知自己姓甚名誰,身在何處。
蒼梧淮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捧起她的下巴,惡作劇般迎着她的舌滿懷興緻地來回逗弄,正心滿意足時,窗外隐隐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不好,有人來了!
黑暗放大了視覺以外的所有感官,浮瑤悚然一驚,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伸手抵在蒼梧淮胸前,試圖從他的唇舌糾纏中脫身。可手腕很快被拉開,蒼梧淮一手環着她的腰,另一手扣着她的手腕,意猶未盡地放過她的唇瓣。
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要到門邊時,蒼梧淮理了理她微微散亂的鬓發,目光在她绯紅一片的臉頰上就連不去。最後,他附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湊近她耳邊,慢條斯理道:
“我會再來。”
說着,腰間的力道忽然一松,眼前黑影掠過,浮瑤勉強站定,再回神時,對方已飛身從窗口掠出,悄無聲息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叩、叩——”
蒼梧淮的身影剛一消失,凝香院的房門就被人叩響。
浮瑤心驚如擂鼓,四肢百骸綿軟無力,仿佛仍沉浸在方才的一時纏綿之中,勉強定了定神才轉身打開房門。
夜色疏冷,蒼梧清的貼身禁衛首領凡桐逆着月光站在門口,手裡攙扶着雙目緊閉、毫無知覺的祥樂。
“這是怎麼了?”浮瑤竭力掩去聲音裡不自然的喘息聲,下意識走上前去想要查看祥樂的狀況,沒想到卻被凡桐伸手攔下。
“是我該問姑娘怎麼了才是。”凡桐銳利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帶着仿佛與生俱來的威嚴和壓迫感,“硯姑娘分明是與侍女一同回的凝香院,眼下姑娘的侍女被人打昏扔在殿外,姑娘竟懵然不知嗎?”
她怎會不知?方才蒼梧淮悄無聲息地來,又行色匆匆地走,祥樂定是被他打昏的。可知道了又如何,難道要向凡桐和太子坦誠三皇子夜闖東宮嗎?
浮瑤臉色一白,不由自主地想為三皇子遮掩,略一怔愣後,微微垂了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了下來,在空氣中輕輕顫動兩下。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目光躲閃,咬着唇小聲道:“我不知道,我一進屋就找不見她了。”
“一個大活人在你眼前消失,你竟不知道?”凡桐瞳孔略縮,臉色更加狐疑,“而且進了屋為何不喚人點燈?”
“我……”浮瑤愣了一下,期期艾艾道:“我忘記了。”
“忘記了?”凡桐的眉毛越擰越緊,不依不饒、步步緊逼:“究竟是忘記了,還是這屋子裡有什麼人讓你不敢點燈?”
凡桐素來跟在蒼梧清身邊,一年到頭與她說不上一句話,浮瑤過去隻覺得他闆着一張臉不苟言笑的模樣甚是冷淡,今日正面交鋒才知道原來他竟是這般難纏。
得想個辦法糊弄過去。
浮瑤低眉垂目,無聲思忖了數息,再擡眼時,眼梢不知何時竟已紅了一圈,她一言不發,隻眨了眨眼睛,眸中蔓延起盈盈淚霧。
“你——”凡桐千年寒冰般的俊顔頓時出現一道裂痕,聲音裡隐隐可以聽見幾分慌亂的不解:“你這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浮瑤吸了吸鼻尖,佯裝苦苦思索狀,一手扶着額角,眉心微蹙,面露痛苦之色,一臉無辜怯懦:“頭好疼……一路走回來,很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