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慶幸,付青橙聽出一種計劃還沒有實施的陰謀,她停下腳步,睫毛眨了眨。
“你是說就算我沒有認識潔兒,你也想好了辦法接近我?”
“......嗯。”
“是什麼辦法?跟我一起上選修課嗎?”
付青橙想起他改課的煙霧彈,“你是故意改課的對不對?”
盛放似乎不想回答,他笑着扣住她的手,說,“不是。”
“那是什麼?”
“......”
“你怎麼不說話,說嘛,我又不會告訴别人。”
盛放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肯講,他别過頭,表情沉默。
他的反應勾起付青橙的好奇心,她着急地圍着他打轉,伸手撓他下巴。
“你說嘛,你說不說——”
“......”
“說啊,我好想知道。”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手指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細膩柔滑,盛放被她撫摸下巴,條件反射地低下頭。
她今天演出手腕擦了香水,清淡的茉莉花香氣彌漫,盛放鼻子聞到,一顆心在胸腔跳動,他動了動唇,喉間輕輕滾動。
付青橙沒有察覺到他的微表情,她手還勾着盛放的下巴,不依不饒,“你不說我走了。”
“别走。”
盛放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他力氣大,隻是輕輕一扯,付青橙在慣性作用下朝後摔倒,他吓了一跳,忙從後面扶住她胳膊。
“嘶——”
穿着闆鞋的腳被路邊濺起的小石頭劃到,付青橙嘴角咧開,後腳脖傳來一陣撕開的刺痛,付青橙心裡一跳,撩開裙擺,她伸手摸了摸腳踝。
“怎麼了?”
看到她表情不對,盛放拉着她在旁邊的一張長椅坐下。
付青橙眉心微蹙,她沒說話,盛放順着她手停的方向,脫下她的鞋子。
“喂,你——”
付青橙伸手阻止,可是沒有用,盛放動作比她快,他解開她腳上的鞋帶,手掌托住她穿白襪子的腳。
他的手掌寬大,付青橙一隻腳被他握在手裡,還沒有填滿他的手心,他凝目看了一會,褪下她的襪子。
付青橙羞得不行,她腳往後縮想躲,盛放不讓,右手牢牢扣着她的小腿,他使出力道控制住她。
“别動,再動我就把你另一隻襪子也脫了。”
他語氣惡狠狠地威脅,付青橙領教過他的“教訓”,知道他不是在說假話,閉上嘴,她手放在長椅,不言不語地撇過頭。
“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付青橙本來不想理他,可是自己的腳還被他握着,足尖在他手裡動了動,她餘光瞟過來。
他的手正扣着她的腳背,付青橙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腳。
盛放手握着的地方有幾塊紅色的撕磨印記,有的地方已經結痂,有的口子還露着鮮紅的肉色。
付青橙腳趾蜷縮,她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地小聲說,“穿高跟鞋磨的。”
“高跟鞋?”
盛放眉頭皺起,他反應很快,不等她再說,立刻明白過來,“是最近練習走路磨的?”
“嗯。”
盛放眉心蹙起的褶皺又多了一層,付青橙看着他,知道他誤會了,手放在他的肩上,動作緩慢地拍了拍。
“跟鞋子沒關系啦,是我自己穿不慣,所以才會磨到腳。”
“那另一隻腳也磨到了?”
“當然了,鞋子又不分左右,還分開磨。”
盛放低下頭,托起她另一隻腳,把襪子脫下。
付青橙兩隻腳,後跟、前掌、腳脖子、小腳趾......加上剛才被小石頭割破的傷口,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十幾處小傷口。
盛放越看眉頭收得越緊,他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悶悶地開口,“既然磨腳,開始你為什麼不說?”
“說了有什麼用,彙演一定要穿高跟鞋的,這是共識啊,再說老師還提過我這個缺點,我總不能搞特殊,穿運動鞋上場吧?”
“誰說不行,彙演也沒規定一定要穿高跟鞋。”
盛放扶着膝蓋起身,伸手敲了敲她額頭,“是你的腳重要,還是比賽重要?”
“比賽。”
付青橙不假思索,“不然我哪有錢請你吃飯?”
盛放語塞,經過剛才這一折騰,付青橙兩隻腳光着露在外面,夜裡風涼,她被吹得腳背冰冷,兩隻腳踩住鞋面,她動了動唇。
“喂,你幫我把鞋穿上,很冷诶。”
“要穿你自己穿。”
盛放眼神冷冰冰地觑了她一眼,她的兩隻襪子被放在了旁邊的長椅,付青橙看了他一眼,挪動身體,把襪子套上腳趾。
剛穿好,正要動手穿鞋,盛放彎下腰,把她一隻闆鞋拎起來,丢到不遠處的路燈下面。
“喂,你幹嘛?”
付青橙目瞪口呆,“你這樣我沒法走路了。”
“在這等我,别走。”
盛放不理,兩隻手插進兜裡,他看也不看她,大步走向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